本身能乘坐220名乘客的圖-114客機,乘坐的人員卻是稀稀拉拉,並沒有多少。
五人考察團可能因為也是淩晨被緊急叫醒出發,此時隻有兩個人還在交談,剩餘三個人已經開始補覺了,可能,年齡大了。
眼看著李峰把護照塞進了口袋中,手中捏著信紙,坐在身旁的老葛,在客機進入平流層後解開了腰間的安全帶,很自覺的上廁所去了。
閉目假寐的李峰此時才睜開眼睛,背對著舷窗,打開了信箋。
“李峰李副廠長:你不是要去見見紙老虎他們水深火熱的環境麼,那麼給你這個機會,跟隨考察團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但,做事講究有始有終,醜話說在前麵,你可彆趁此機會叛.逃了!”
開頭的一句話,讓李峰忍俊不禁的搓了搓鼻梁,老鄭什麼時候這麼搞了,這都跟誰學的,自己當玩笑話說的,他倒是當真了。
開玩笑也沒個譜,這是在警告自己麼,李慧、劉茵、李楠軟肋都擱家裡麵,自己都到了副廠長,距離廠長都隻差一步之遙,至於麼,數十年後眼花繚亂的世界都見過,會被現在給迷住,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知道你想否認,但還是要鄭重提醒你,不是情況確實緊急,也不會把你級彆提升一級,要經受住花花世界的考驗,不要做對不起檔和人民的事情,一切要以國家利益重!”
這TM感覺像是在自己肚子裡裝了個竊聽器似的,李峰想說什麼,都被這個不著調的站長給猜到了。
老鄭此時也站在辦公室的窗戶邊,背負雙手舉頭西望,像是要在湛藍的天空中目送那班已經遠去的飛機,口中依然喃喃自語。
他能放心李峰麼,肯定是放心的,不放心也不會派李峰帶隊去高盧了,經曆過拿命抓捕跳傘的飛行員,他已經通過了組織考驗,這是一個看著便宜會拿命拚的家夥,信仰如果有數字,那李峰就是拉滿的。
麵對李懷德私藏的巨額財產,九萬多塊,沒有絲毫想要貪墨的想法,從獄中出來後就直接通知軋鋼廠保衛和財務,純潔性如果有數值的話,李峰再次拉滿。
一個有著紅色信仰,不貪戀錢財的小同誌,這要再不相信,也沒誰可以相信了。
李峰要是知道了老鄭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說出那句經典的話。
“彆說,看人挺準!”
事情的輕重緩急,那個小子心裡比誰都清楚,狡猾的歪招一個比一個使得得心應手,作為他的對手,該擔心的是對麵才對。
特彆是,老鄭把人情給還了,吊著的蘿卜終歸還是喂到驢嘴裡了,升了一級,到正處級乾部,把那小子胡咧咧的嘴給堵上了,剩下的,就是拉磨了。
李峰沒有受過相關的軍事化訓練,此時反而可以看成是個好事。
手上沒有老繭,身上沒有這一行特有的“味道”,做事全靠腦子,動手張弛有度,完全就夠了。
誰能想到這樣的年輕人,會是一個特.工,而且是沒有經過相關培訓,老鄭完全是不按照常理出牌,誒,還就專門打這張牌,反其道行之,萬一有收獲呢。
坐在飛機上的李峰此時已經看完了信件,還好,比較膈應人的也都寫在了前麵,後麵則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李峰詳細說明了一遍。
最後嗎,則是提醒李峰,找回更好,找不回也不用太過難受,已經安排代辦處那邊,儘量回憶後,通過圖紙,逆向描繪出來。
不行,這一趟,就純當考察高盧那邊,對環境進行摸底,對於鐵塔下那個並沒有掃除的塵埃多注意,多觀察,回來後,寫總結報告。
果然,級彆再高,還是得麵臨高一級彆的考核,上哪都跑不了。
塵埃是什麼,李峰讀懂了,這事兒他還真記得,記得以往看新聞,和高盧手牽手多少周年,算起來,這馬上都快年底了,那差不多就是明年的樣子了,該說不說,哪怕老鄭不交代這些事,李峰自己都給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了。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這恐怕,也是給自己這份特殊護照的原因,出現意料之外的問題,至少,衝著兩家偷偷搞曖昧的情況,也不會對自己怎麼著,畢竟擁有豁免權,這才是這個紅本本如此沉甸甸的原因。
老鄭應該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吧,為了保自己周全。
確實,事後鄭朝陽拿了一瓶茅子,和老領導一人半瓶,這才把這件事人情給平了,當然,這是後話。
飛機的螺旋槳螺旋槳發出了沉悶的聲音,看完信箋之後,李峰看著甩著水珠掀開簾子走出來的老葛,默不作聲的把信箋捏成了一團,塞進了嘴裡。
耐著心嚼了嚼,嘴裡的鋼筆墨水味直衝天靈蓋,差點把李峰熏翻了眼。
“你這時候肚子就餓了?”
回到位置上的老葛,也知道了李峰看完了信件,隻是有些納悶,嚼的嘴角都流墨汁,是不是有些過了。
“不是聽說這玩意得這麼吃下去麼?”
嚼的確實有些費力的李峰,實在忍不住,把紙團吐了出來,簡直比檳榔渣還難以下咽,手指搓了搓嗓子,李峰很耿直的回答道。
老葛深感讚同的點了點腦袋,表示確實是這個道理,這玩意不能給彆人看,但明顯在憋著笑意。
“那個,也許,你這個時間可以上趟廁所呢,水一衝,墨就染了,搓一搓,啥都沒了,你再……!”
兩邊手掌像是掐東西一樣,左右一拉扯,老葛給李峰做了個撕扯的動作,然後果然看到了這個外行的小年輕。
臉整個都黑了。
“這事,你可不能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