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多了一條路,早一步來到這裡的他們呢?”
稍微停頓了一下,想到這邊人對那邊,李峰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後,覺得可能拐一個彎,才能把自己的意思完整的表達出來。
“老葛,假如咱倆是朋友,我家有一個親戚,如果有一天去你家借住,不請自來的那種,他說,是我很好的親戚,你會不會接待他?”
“會呀,誰沒個困難的時候,不說你跟我的關係,就算是陌生人,一頓便飯罷了,你也忒小瞧我了吧,我工資不算多,但這點口糧錢還是還是能掏的出來的!”
老葛習慣性的點了支煙,聽完李峰的話後,瞅著他的眼睛,不假思索的說道。
說完後,還有些迷茫的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知道好好的,剛才還在聊握手建交的事情,怎麼一下又聊到這裡來了。
“不,是我的親戚不錯,但他不走了,以後就住下來了,白吃白喝了呢,夥食費都不給你交,你覺得,還行麼?”
這下老葛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翻了李峰一記白眼,直接雙手一攤。
“你親戚到京城,不去你家去我家,兩三天沒問題,但你嫂子的脾氣,彆說你官比我大,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她也得跟我鬨將起來~!”
“不交夥食費,那就不管飯了~!”李峰繼續追問道。
“管不了管不了,我可以在站裡吃,但天天這樣,我也架不住,你多少得交一點吧,至少糧票得補上,這不是我要你的,我得把你嫂子嘴給堵上~!”
老葛搖了搖頭,這事,他要擅自做主了,恐怕呐,媳婦鬨情緒是小,家裡的小兔崽子搞不好都得鬨上天。
“你這是什麼親戚?”
說完,老葛還斜著瞥了李峰一眼,一臉回絕的樣子,眼神裡,透漏出嫌棄的要死的樣子,看來還是沒有領悟李峰的話。
“你說遺留在這裡的人,像不像我那個窮親戚?”
“他們沒有任何身份,也得不到任何承認,很多人不說給高盧當局繳稅了,恐怕掙點錢還得躲躲藏藏著,不然被人搶了,偷了,會不會跟他們幾個一樣,連管的地方都沒有,也許,就跟那些吉普賽人一樣,憑空消失,都不會掀起一絲漣漪?”
這下瞬間理解了李峰剛才給自己舉的例子,老葛的眉頭擰巴成了一起,這些東西沒辦法解決,他沒辦法,李峰也沒辦法,現在自己家都顧不上,更何況因為各種原因,來到這裡的人。
“前幾十年,遠渡重洋,他們來到這裡,不論是自願被彆人誆騙來,亦或還有其他原因,我們想到的是害怕他們,是不願意過去,是避開十三區黑暗的一麵,那麼那些置身黑暗的人呢,如果,我們不管不問,他們的孩子,他們的孫子,是不是世世代代子承父業,繼續偷搶扒拿,成為鐵塔下,新的吉普賽人?”
李峰的話瞬間像是撕開了血淋淋的一片,繁華都市的街角下,還是有著揮之不去的瘡疤,同樣的人,說著同樣的話,在這裡可能有幾萬,也可能是十萬,也有可能是十幾萬。
沒有人統計過具體的人數,更何況他們的職業,運氣好的,和當地人結婚,融入了本地的生活,孩子可以上學,受傷可以去醫院,哪怕遇到了問題,也能光明正大的去警察局找警察。
但沒有融入其中,反而抱團取暖的那些人,恐怕,很多隻能生活在,城市陰暗的那一麵,接受著高盧當局的不管不問,因為,沒有人承認他們,沒有正式的身份。
當然,不可否認,也有憑借手藝吃飯的,但這種一般都是老實人,麵對被人欺負,也隻能選擇忍氣吞聲。
而且,李峰堅信,會手藝的亂世不容易餓死,一般也不會選擇漂泊海外。
“你想怎麼做?”
在椅子上扭動了一下身軀,老葛不得不承認,李峰說的,還是有道理的,這些,不就是因為舊灰塵的無能,隻知道貪圖享樂,才造成的結果麼。
新人新事新國家,如果還是對他們熟視無睹,他們那些人,就像李峰所說的親戚一樣,最終肯定被高盧這個本家嫌棄,時間長了,本地居民的印象肯定就會變差。
雙方是平等的握手,但有那麼多親戚在外麵亂來,到頭來敗壞的還是本家的名聲,那和握手的初衷,就背道而馳了。
我們是要交朋友,而且李峰可以肯定,兩家建交的步伐就在這短短兩月就會浮出水麵。
既然當了朋友,至少,要比高盧之前交的爛朋友,要擔負起責任來。
“先去看一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