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絞痛,他都不知道回去怎麼交代。
他侄子是他們老朱家唯一的根,他這一輩就他和他弟弟兩個男丁,他妻子身體不好,隻生了一個女兒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他小弟生了四個女兒才得了這麼個寶貝兒子,那叫個寶貝,他爸本來都快不行了,知道有了孫子愣是又撐了一年,聽到大孫子叫了他一聲爺爺才走的。
臨走時,老爺子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要好好善待他們老朱家這唯一的根。
朱科長是看著侄子朱耀祖長大的,跟自己親生的沒區彆,結果他堂堂一個科長,連寶貝侄子的工作都解決不了,說出去誰信啊!
如果被衛廠長的親戚搶走就算了,竟然被石立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搶走,家裡老太太肯定覺得是他沒有儘心辦這事。
這還罷了,要命的是如果不解決朱耀祖的工作,他就要被派下鄉去了,他這個大侄子哪裡吃得了這個苦!
衛廠長真是不做人,明明知道他說不出口把職位讓給彆人,還非逼著他開口。
回頭傳出去,就變成他極力推薦石立夏了。
他可是搞宣傳的,太知道以訛傳訛的威力了。
朱科長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表情不那麼猙獰。
“衛廠長過來親自指導工作,不知道您是什麼想法?”
衛廠長眯眼看他,“這幾位同誌都很不錯,還真是不好選,既然是你們宣傳科的事,就由你來決定吧,我隻負責過來走個過場,說話算不得數。”
衛廠長就像完全忘了之前兩場考試自己指手畫腳的模樣,完全把自己給撇清了。
“廠裡還有其他事,我就先忙去了,最後怎麼決定全看朱科長你的了。”
說完,衛廠長拿著自己的茶杯離開了。
薑主任也站起身,跟朱科長說差不多的話,臨走前還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朱科長恨得牙癢癢,猛地拍桌。
“什麼玩意兒!”
朱科長回到家,妻子張紅燕迎了上來。
“你怎麼才回來?事情怎麼樣了?”
朱科長沒有回答,朝著屋子裡看了看:“媽和耀祖呢?”
“媽遛彎去了,耀祖被陶家那個小子叫出去了。”
朱科長一聽這話眉頭緊皺:“耀祖怎麼又跟陶家那小子湊一塊,那小子就不是個好的,混不吝跟個流氓似的,早晚要被抓走勞改。”
“當時媽在家呢,我哪裡攔得住。媽還讓我給兩塊錢給耀祖呢,不給還發了脾氣。”
張紅燕委屈極了,她哪有那本事管那祖宗。
說著好聽她是科長的妻子,自己也是有工作的,可實際上因為生不出兒子,女兒都長得比她還高了,家裡還是老太太說的算。
她在家裡根本抬不起頭來,誰都能說她幾句。
朱科長看她這副模樣心裡就窩火:“行了,還不是你不會說話。耀祖從小是你帶大的,他還能不聽你的?你就是不會帶孩子,所以才管不住。你要是多上點心,耀祖也不至於像現在一樣什麼本事也沒有。”
朱科長事業有成,他弟弟就不大行了,本就沒啥本事,人還特彆懶,尤其是生了兒子之後,更加躺平不愛乾活了,這些年全都靠他們家接濟。
朱耀祖從小就被老太太帶到朱科長家裡生活,他在朱科長家有屬於自己的房間,朱科長的親生女兒朱盼兒,反倒要跟奶奶擠在最小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