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田磊的目光逼視,陳歌沉默了一小會,然後說出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感到驚訝的事情。
“昨晚我和我的一位員工將黃玲送回家時,她曾向我們傾訴,說她的丈夫是一位控製欲很強的精神病。”
“瘋的不是她?是她丈夫?”田磊放下手機:“你有什麼證據?”
“黃玲一直在外工作,養家糊口,她丈夫賈明將自己關在家中,不與人接觸,自我封閉,從生活態度上來說賈明更可能是那個病人。”陳歌看向顏隊:“之前我也請顏隊調查過賈明,具體情況你可以詢問顏隊。”
“你們沒有見過真人,隻是通過外圍調查,怎麼能輕易下結論?賈明和黃玲我都接觸過了,連黃玲自己都覺得自己有病,你卻說生病的是她丈夫,難道你比患者自己還了解本人?”田磊因為擔心發生意外,接到司機報案後,大清早就親自趕往黃玲家,並沒有看到所謂的凶殺,也不存在家暴的情況,黃玲身上沒有任何傷痕。
“我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我感覺你們都被黃玲的丈夫欺騙了,他曾經是個單純善良的人,但人也是會變的,說不定經曆了生活的摧殘之後,他身體裡現在正住著一隻魔鬼。”事情的發展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黃玲還沒有探聽出消息就已經被控製,這讓陳歌產生了一種危機感:“這次的對手很狡猾,不能大意。”
陳歌和田磊你一言我一語,旁邊的出租車司機已經聽傻了眼,誰是精神病,誰在撒謊這樣的問題,他完全沒有想過,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以後再也不敢深夜開車去東郊了。
“你倆都安靜一下。”顏隊示意陳歌和田磊停止爭吵:“黃玲和她丈夫的筆錄你們有嗎?”
“隻有黃玲丈夫的,黃玲昨晚剛犯過病,我們擔心再刺激到她,就隻是簡單詢問了一些問題。”田磊所在的東城派出所,人情味要比西城派出所重,不過有些時候,有人情味反而會影響主觀判斷。
“你們的方向出現了錯誤,昨晚和陳歌在一起的是黃玲,給司機留下電話號碼,將車開走的仍舊是她,這個女人才是整起案件當中最關鍵的人。”顏隊將東城派出所整理的筆錄扔在桌上:“走,我們現在再去一趟黃玲家,正好我也想見見他們。”
“你也要去嗎?不用了吧,這事交給我們來就行。”田磊並沒有意識到這案子背後隱藏的危險,覺得他們派出所完全可以勝任。
“既然遇到了,那就去看看,不管不顧,這可不是一個警察該做的事情。”顏隊直接打開辦公室的門朝外麵走去,李政和陳歌緊隨其後,屋內很快就剩下田磊和司機兩個人。
“警察同誌,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能走了嗎?”司機已經不指望可以索要到更多賠償了。
“一起過去吧,你是受害者,這時候你不在可不行。”田磊戴上警帽,也走出了辦公室:“小青、阿文,你倆留下來看家,今晚辛苦一下,有事給我打電話。”
“田隊,你這是要去哪?”小青剛清理完地麵,但是那個醉漢又吐了。
“辦案。”田磊擺了下手,領著司機走出派出所。
晚上九點多,兩輛警車開到了黃玲家樓下。
“顏隊,我們也不通知一下他們,這樣直接過去不太好吧?”田磊下車後小跑過來。
“你白天不是通知過他們了嗎?”
“這不合規則吧……”
幾人來到四樓,敲了半天門,才聽見屋內有腳步聲傳來。
“誰啊?”那人十分警覺,沒有開門。
“警察,請馬上開門,配合調查。”
“田警官?”防盜門被人打開,一個神色憔悴的中年男人探出了頭:“您怎麼來了?白天不是都問了一遍嗎?”
“進去說。”幾人全部進入屋內,陳歌跟在最後麵,非常低調。
屋子不大,看著十分簡陋,沙發破舊,應該是二手的,茶幾上殘留有汙漬,上麵還扔著一包水果糖。
“隨便坐。”中年男人看著要比實際年齡老很多,他跑到廚房倒了幾杯水出來。
“你妻子呢?她的病好些了嗎?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她。”顏隊明麵上是在詢問黃玲的事情,實際上雙眼一直盯著中年男人的臉,注視著他的表情變化。
“好多了,我這就把她叫出來。”中年男人走到臥室門口,輕輕敲了敲門:“黃玲,警察想要問你一些東西。”
片刻後,一個臉色蠟黃,看著沒有什麼精神的女人走了出來。
“你就是黃玲?”顏隊仔細打量了眼前的女人很久,她和資料上的照片差彆很大:“昨晚你是在哪遇見的陳歌?為什麼你會把他的手機設置成一鍵撥號?”
“我不記得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全都不記得了。”女人坐在沙發上,她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陳歌一眼。
“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沒有,沒有,沒有!”黃玲聲音突然變大,她雙手用力砸著腦袋。
距離她最近的賈明沒有馬上過去,反倒是稍遠一點的陳歌和田磊同時過去抓住了黃玲的手臂:“冷靜點!”
“我沒看到!我昨晚什麼都沒看到!”黃玲情緒異常激動。
“跟我們上午來一樣,隻要問昨晚發生的事情就會犯病。”田磊控製住黃玲後朝著顏隊說道:“她本身就有病,昨晚估計又受了驚嚇,導致病情加重了。”
“病情出現變化,肯定有一個誘因。”顏隊看向站在一側的賈明:“昨晚你在乾什麼?”
“我一直在家啊,黃玲回來的時候就有些不正常了,好像是被什麼人脅迫,跟剛才表現出的症狀一樣,我一問她看見了什麼,她就瘋狂捶打自己的頭。”賈明說完後,偷偷掃了幾人一眼:“昨晚他們到底經曆了什麼,你應該問出租車司機和那個叫做陳歌的人,他們昨晚在一起。”
賈明對自己妻子的病十分了解,他等黃玲停止掙紮後,從茶幾上拿起一顆糖,放入黃玲嘴中。
說也奇怪,糖放入嘴中後,黃玲很快冷靜了下來。
“喜歡吃糖?”顏隊和陳歌都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他們也同時想到了剛才在看守所裡見過的馬福。
馬福犯病時,也是隻有吃糖才能快速冷靜下來。
“糖又不是藥?怎麼還有這樣的功效?”顏隊想不明白,旁邊的陳歌則隱隱有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