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血液從窗框當中滲出,在手繪的風景畫上流淌,非常顯眼。
“就算要麵臨死亡,我也不會剝奪你的自由,再說我這麼多年都沒有影子,不也活的好好的嗎?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會有解決辦法的。”陳歌性格樂觀,他雖然長相普通,但是身上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感染力,總能帶給人希望。
小布依舊麵無表情,牆壁上血液一遍遍書寫著那句話,她似乎是想要陳歌考慮清楚。
對於受過很多傷的人來說,他們寧願承受身體上的痛苦,也不願去輕易相信彆人,因為他們心裡清楚,那種付出了信任,然後發現一切隻是謊言的感覺,要比刀割在身上疼的多。
“咱們先不談這個,你見過我父母,他們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比如他們準備去乾什麼?接下來會去哪些地方?”
陳歌當初往裡搭錢也要維持鬼屋,就是想要給自己留個念想,這是父母留給他的唯一一件東西,他想要好好守護。
尋找父母已經成了他的執念,所以現在一有線索,他就會緊緊抓著不放。
小布似乎知道陳歌會問這些,窗框滲出更多的血跡,又有一行血字浮現出來他們沒有告訴我接下來會去哪裡,但是他們在談話中提到了新海中心醫院。
“那所被詛咒的醫院?黑色手機上新出現的兩個四星任務之一?”
陳歌靠在牆壁上,陷入沉思:“影子和冥胎有關,我父母失蹤又和新海中心醫院有關,這兩個場景都是四星,但我暫時並不準備去碰它們。另外那個在西郊的四星任務通靈鬼校快到期限了,等離開荔灣鎮後,首先要去完成它才行。”
黑色手機裡的試煉任務,每升一星,難度就會暴增數倍,陳歌其實自己心裡也沒底。
“算了,不想那麼多,先把眼前這關過了再說。”陳歌朝小布那邊挪動了一下身體,他已經靠的很近了,小布並沒有躲閃,或者不耐煩,這一幕看的範聰也捏了一把汗,畢竟那可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紅衣厲鬼。
“我父母有沒有給你說什麼關於影子的事情?像他有什麼弱點之類的?”陳歌還想要從小布身上獲得更多有用的信息,可是小布的反應讓他略有些失望。
牆壁上的血跡融合變化,最後又開始重複一開始的那句話沒有影子的人,活不長的。
“這孩子應該知道些什麼,但是她不願意說。”陳歌站起身,聽到他稱呼小布為孩子,旁邊的範聰又是一驚,但仔細想想這個紅衣確實隻是個孩子。
“現在該怎麼辦?”
陳歌扭頭看向範聰,範聰滿臉苦笑:“彆問我,你剛才說的那句話,平時都是我對你說的。”
遊戲裡的東西範聰都已經告訴了陳歌,現在還需要他來拿主意。
“那些人形汙漬是個大難題,相比較鬼怪,它們更像是被人故意提取出來的惡念,由純粹的惡意組成,不保留一點人性。”
這種東西沒有任何吸收的價值,鬼怪觸碰到自己也會被同化,所以陳歌才不願意讓自己的員工來冒險。
“厲鬼可以容納、消化它們,越是強大的厲鬼就能消化越多的詛咒,如果你是在擔心這個,我可以為你們開路。”牆壁上的血跡組成了一行字,小布提出了一個解決的方法:“少量詛咒可以被壓製,過量的詛咒才會被它們同化。”
“你管它們叫詛咒?”陳歌沒來由的想起了黑色手機裡那個四星場景被詛咒的醫院。
“人死後會留下的念想,會變成幾種不同的東西執念、詛咒、詭異等,那些汙漬就是詛咒,一個個由厄運和惡意組成的詛咒。”
“如果吸取詛咒過多,被同化後會發生什麼?”陳歌詢問道。
“成為新的詛咒,越恐怖的厲鬼,形成的詛咒就會越無解。”牆壁上的血跡不斷變化,小布一直都沒有說話,隻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和陳歌溝通。
“詛咒這東西可以控製嗎?照你所說,這些詛咒會毀掉看到的所有東西,它們根本沒有辦法控製,那影子又是如何操控他們的呢?”
“我不知道,可能影子有自己的方法,也可能影子本身就是一個詛咒。”牆壁上的血字再次帶給陳歌驚訝。
“影子本身有可能是一個詛咒?”陳歌想想也覺得有可能,自己的父母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把自己影子給弄丟,估計是小時候自己中了什麼詛咒,然後父母將詛咒弄進了自己的影子當中。
不過這些東西他沒有說出來,隻是自己心裡明白就好。
“如果影子本身是一個詛咒,那他挑選荔灣鎮就很容易理解了,他想要利用這座小鎮下麵埋藏的深深的惡意和詛咒。”詛咒是影子的底牌,這是擺在陳歌麵前的問題。
“你也不用過於擔心,就算是詛咒本身都無法控製自己,所以影子的操控更多隻是一個開關,他沒辦法具體到去控製個體的行動。我剛才說過,詛咒滿懷惡意,它們會攻擊看到的所有東西,直到將他們全部變成詛咒為止,荔灣鎮裡有很多西稀奇古怪的東西,他們可以幫我們分擔一部分壓力,在他們全部成為詛咒之前,我們逃離出去就可以了。”
陳歌看著牆壁上的血字,眼神竟然慢慢變得柔和了,小布能給自己說這麼多,這說明自己和她之間的距離已經拉近了很多。
“好的,我們先離開這裡,去外麵看看情況再做下一步決定。”
屋子裡,範聰望著陳歌和小布,身上的肥肉止不住的顫抖。
他心裡清楚陳歌是自己人,但就是控製不住的害怕,眼前這一幕實在是太過詭異。
一個提著凶器的男人,身邊站著一個沒有四肢的紅衣厲鬼,厲鬼在沉默,男人望著牆壁上不斷出現的血字,一臉的溫柔。
“哎,好想回家……”
在陳歌的帶領下,幾人走到電梯旁邊:“地下房間這麼多,你們有沒有遺漏什麼東西?”
朝那些閉合的房間看了看,陳歌臉上帶著笑容:“小布,你在這裡呆了那麼久,有沒有鄰居啊?我們可以帶他們一起走。”
小布搖了搖頭,她還不習慣陳歌的過分熱心。
按下電梯控製按鈕,等電梯打開的時候,範聰捂住了口鼻。
老式電梯中滿是血漬和劈砍的痕跡,剛才上去的那幾個人已經全都不見了。
“沒事,習慣就好。”陳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去安慰範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