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間的氣氛和外麵完全不同,感覺不到什麼異常,抽屜和衣櫃也全都沒有被門板釘上。
“工作桌和櫃子一塵不染,像是每天都有人在打掃。”陳歌看著整整齊齊的書架和各種雜物,心裡忽然浮現出一個很奇怪的想法:“感覺好像是鬼怪在幫忙打掃衛生,這屋子裡的鬼有潔癖?”
打開書櫃,裡麵是各種和漫畫繪製有關的書籍。
“《人氣漫畫素描技法》《如何畫出受歡迎的世界》《人體結構詳解》……這些書籍不太符合前幾位房客的身份,難道屋裡還住過第四位房客?”
陳歌把書籍放回原位,又在櫃子下麵找到了一大堆廢稿。
奇怪的是,這些廢稿上明明存在揉搓的痕跡,還有的已經被撕碎,卻又被人重新拚合,用膠帶一點點粘貼好。
“所有廢稿都保存了下來?”陳歌將厚厚的廢稿拿在手中,隨便看了一眼。
白紙上的人物有些詭異,能感覺出來畫手在努力想要把人物畫的可愛一些,畫的受歡迎一點,但實際畫出的效果卻十分糟心。
這個畫手絕對不是專業學習繪畫的,他畫的人物大多都是麵癱,稍有幾個目光不那麼呆滯的,表情還有些驚悚。
能看得出來,畫家努力在學習,想要畫出受歡迎的漫畫,但他的審美似乎天生就和大眾不同,就算是臨摹彆人的作品,也能把當紅人氣美少女畫出女屍的感覺。
“能把每張畫都畫的這麼恐怖,也算是一種天賦了。”
陳歌放下廢稿,在櫃子角落裡看到了一個薄薄的黃皮筆記本,隨便翻了幾頁,本子上記錄了每周的花銷,以及屋主人每一筆通過畫畫得到的稿酬。
看了本子上的內容,陳歌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嚴格來說漫畫家也算是304房間的租客,隻不過他是跟彆人合租,隻租下了這一間小小的臥室。
他生活拮據,本身是漫畫愛好者,可翻遍了筆記本,這位漫畫家在小屋裡住了三年時間,通過畫畫獲得的收入隻有一千二百元。
其中一千元是唯一的粉絲房東老太太資助的,剩下二百則是他跑天橋下麵給人畫畫,結果把活人畫的跟死人一樣,被追著打了好遠,警察過來協調後,打人者賠給他的。
他純粹是靠著之前工作時的積蓄為愛發電,每個月吃住控製在四百元以內,他堅持的理念是,隻要不死,總會出頭。
這句話說得不錯,但有些殘酷的是,直到他死,他的漫畫都沒有被人接受。
筆記本最後麵是一張折疊起來的報紙,在報紙夾縫中報道了一個中年男人勇救落水兒童,自己溺亡的新聞。
報道篇幅有限,上麵甚至沒有提及中年男人的名字。
“這和那幾個鬼說的不太一樣,304到底有幾任租客?”陳歌把所有廢稿放回原位,然後走到工作桌旁邊:“背對客廳,黑色手機裡說的工作桌應該就是這張。”
桌麵上整整齊齊擺著很多繪畫工具,就好像隨時等待著他的主人回來使用一樣。
陳歌的目光慢慢移動,他看向工作桌旁邊的三個抽屜,抬手將第一個抽屜拉開,裡麵放著畫筆和顏料。
“應該不是這個。”陳歌又打開了第二個抽屜,裡麵是中年男人收到的退稿信,整整塞滿了一個抽屜,被畫家全部保留了下來。
接著陳歌抓住了第三個抽屜,他用力一拉,抽屜卻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