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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飄起了濃重的血腥味,原本還算寬敞的房間不知為何變得擁擠。
電腦屏幕發出的冷光映照四周,藍小晨站在電腦桌前,手拿著信封,慢慢轉身。
“誰在那裡!出來!”
一向自詡膽大的他,衝著客廳大喊,可惜回應他的隻有沙沙的電流聲。
空無一人的客廳裡,電視機忽然被打開,黑白雪花出現在屏幕上。
藍小晨拿起書桌旁邊羽毛球拍,一點點朝客廳挪動腳步。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麼回事,他忽然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若有若無的哭聲從房間某個角落傳出,電腦上突然開始播放剛才他看過的那個恐怖電影。
被藍小晨認為惡俗的橋段一遍遍播放,主角正在使用電腦看鬼片時,自己家裡正在發生鬼片當中的場景。
熟悉的對話從電腦音箱中傳出,急促的呼吸和緊張的語氣不斷刺激著藍小晨的大腦。
針紮在自己身上,他才知道疼。
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但他確實感到了害怕。
“出來!”
一種無力感湧上大腦,藍小晨衝著客廳大喊,似乎的聲音高點能為自己壯膽。
他背著電腦屏幕的冷光,挪動到了客廳和臥室門口,發現自家房門的門把手上殘留著一個血手印,就好像有人從自己家裡麵將門打開過一樣。
此時電腦中的鬼片劇情已經到了最緊張的時刻,男主角發現鬼片中的鬼跑進了自己家裡,他想要逃離這個家的時候,忽然發現房門被人鎖死了。
看到門把手上殘留的血手印後,藍小晨立刻意識到,有人跑進了自己家,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他緩緩移動,快要靠近房門的時候,突然加速。
可當他雙手抓住門把手的時候卻發現,無論他怎麼用力就是打不開那扇門。
恐懼淹沒了理智,自以為膽子很大,經常在網上鄙視那些驚悚電影粉絲的他,頭一次感受到了恐怖。
“怎麼可能打不開?”
他拚命晃動房門,門板紋絲不動,但是門縫處卻開始往外滲血!
電腦屏幕上主角走投無路,拿出電話向女主求救。
現實裡藍小晨也慌忙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他沒有朋友,這時候隻能求助警察。
屏幕裡的畫麵和現實中發生的事情幾乎同步,結果也驚人的相似。
電話很快接通,手機那邊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你跑不掉的。”
血水和慘白的臉開始在屋內浮現,一道道身穿紅衣的身影圍住了已經被嚇癱的藍小晨。
在網上縱橫馳騁、指點江山的藍小晨此時瑟瑟發抖,嘴角冒著白沫,無意識的喊著媽媽。
一個穿著紅衣的男孩將藍小晨拖到旁邊,他打開房門,門外站著一個提著背包的年輕人。
“他就是詛咒的源頭?連紅衣都不是嗎?”年輕人進入屋內,隨手關上了防盜門:“讓我白高興了一場。”
坐在沙發上,年輕人從背包裡拿出了一本漫畫冊,隨手翻了起來。
“把他弄醒,我有話要問他。”
一盆血水澆在了藍小晨頭頂,他仿佛被扔進了冰窟裡,瞬間揮動雙手,嘴裡大聲喊著救命。
“陳歌,你直接讓張憶去翻看他的記憶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舉呢?”門楠捂住了藍小晨的嘴巴,他看著粘在自己手上白沫,覺得有些惡心。
“張憶的能力是隱藏、消除部分記憶,如果這家夥的記憶被動過手腳,張憶也看不出來。為了不被誤導,我們還是慎重一些比較好。”陳歌比較謹慎,他想要先幫那個年輕人好好回憶一下:“喂,接下來我會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老老實實回答,如果讓我發現你撒謊,我會讓你知道活著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大腦稍微清醒了一些,藍小晨半躺在地,他用儘身體僅剩的力氣點了點頭。
眼前的年輕男人光從他的說話語氣就知道是個狠人,彆看藍小晨在網上誰也不怕,現實中他可是個純度百分百的窩囊廢。
“你從抽屜裡拿出來的那張空白詛咒信是誰給你的?”
“是我偷的,從一所廢棄醫院的病房裡。”藍小晨顫抖著雙手把那封信擺在地上:“這是你們的東西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
“以你的膽子敢進廢棄醫院偷東西?”陳歌很是懷疑。
“我在網上跟人打賭,要一起去那所醫院過夜,我本來就是口嗨,誰知道他們真跑到了新海,我躲不過去就跟他們一起去了那所醫院。”
“那所醫院在哪?”
“醫院在新海郊區,那邊基本上沒怎麼開發過,非常荒涼。”藍小晨聲音中帶著哭腔:“他們一共三個人,都是從含江來的遊客,那地方民風彪悍,也不知道他們怎麼鍛煉的,一個比一個膽大。”
“你們進去了?”陳歌沒想到含江的遊客會出現在新海的怪談裡。
“我是第一個跑進去的,但是我在離開他們視線的時候,立刻躲了起來,等他們全部進入後,我又跑了出來。”藍小晨這個人沒什麼底線,換句更直白的話來說,他就是個人渣。
“那幾個遊客最後出來了嗎?”陳歌更關心的是遊客的安全。
“不知道,我在外麵守了半個小時,醫院裡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們三個就跟被什麼東西給吃掉了一樣。”藍小晨聲音結結巴巴,他還是很害怕陳歌:“那地方晚上非常嚇人,我沒敢多呆自己逃了回來,不過我第二天中午又過去看了看,結果在醫院大廳拐角發現了其中一名遊客的錢包,裡麵所有證件都不見了,隻有三張空白的病例單和一張紙條。”
“你後來報警了嗎?”
“沒,我想他們肯定是自己離開了,這又不算失蹤,也沒有找到屍體,我沒有報警的理由啊。”藍小晨在嘗試著說服自己。
“那三張空白病例單和紙條現在在哪?”陳歌臉色陰沉,屋內氣氛非常壓抑。
“病例單我用了兩張,最後一張在信封裡。”藍小晨縮著脖子:“我一開始也不知道這病例單真的可以詛咒人,那天鄰居家的狗一直叫,我就隨便試了一下,結果沒想到他家人全都病倒了,那條狗也死了。”
“你剛才說除了三張病例單,還有一張紙條?把那紙條拿出來讓我看看。”
藍小晨本來還想用那張紙條來談條件,但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開口的勇氣:“紙條在臥室那個上鎖的抽屜裡,鑰匙在我口袋裡。”
門楠拿出鑰匙進入臥室,片刻後他將紙條遞給陳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