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觸感緩解了些許不適,但在揉搓當中難免有些疼痛。
“嘶,你輕點。”織映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嗔怪道,“不想弄了。”
黑澤陣表現的十分熟能生巧,隨口回道:“這樣看來還不如在你睡覺的時候弄,起碼不會反抗。”
滿腦子廢料的初又織映癟癟嘴,用腳尖不輕不重地踢了他一下。
正巧那群嚷著要離職的家夥推門而入,將方才的對話一字不落聽了進去。
過於挨近的距離加上刻意錯來的位置高度……
幾個腦袋從上到下擠在門縫那,無言看了會黑澤陣伏下去的肩膀,默契的達成了一致——
先撤!離職過會再說!
眨眼間,門外烏泱泱的一眾人呈鳥獸狀散,唯餘伏特加立在原地,和聞聲出來查看的黑澤陣麵麵相覷。
伏特加努力忽略大哥雙手上殘餘的水光,欲哭無淚道:“他們說……離職的事先緩緩。”
黑澤陣麵上的疑惑一閃而過,很快恢複自若道:“好,還有一件事。”
他大步走回辦公桌旁,從抽屜中拿出一疊厚厚的紙張,同時拋給初又織映一支筆。
“在最後麵簽名字。”
初又織映大概掃了一眼內容,是關於琴名下的股份轉讓說明。
“這是乾什麼?”初又織映失笑道,“你給我可就傾家蕩產了。”
黑澤陣在簽名處龍飛鳳舞地寫下名字,收了筆才不解道:“什麼叫傾家蕩產?”
筆尖刷啦啦劃過紙張,初又織映後知後覺,這一幕像極了婚前上交個人財產……
“呃,你這是……”初又織映罕見的卡了殼,“求婚的前奏嗎?這麼快嗎?”
黑澤陣的疑惑不像假的,看得出來,他在反問和自洽兩者中糾結了半天,最終選擇了……
“哦?看來是我多慮了。”
黑澤陣冷笑道,一把抓過合同揉成團丟進垃圾桶,“你好像並不記得之前的話,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
糟糕!是自我懷疑加發脾氣!
初又織映恨不得穿過幾分鐘前阻止嘴快的自己,連忙起身企圖去挽留,“我不是我沒有……”
但剛開了個頭,他幡然醒悟:
不對,這會哄他難道不會被看做在騙錢嗎!
於是兩人大眼瞪小眼靜默了兩秒,以黑澤陣氣勢洶洶離開辦公室為結局。
百無聊賴的初又織映晃著雙腿在原地等了兩三個小時,歎息著接受了黑澤陣可能不會回來接他的事實。
今天發生的一切,初又織映自知理虧,思來想去給黑澤陣發了個道歉求和的消息,才艱難的邁開步伐離開寫字樓。
他沒有立刻回家,而是邊走邊想怎麼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讓黑澤陣消氣。
世界線合並後,既不能用卡牌召喚,又不能隨意用術式調戲,真的很難哄……
路過某家超市時,初又織映猛然想起他早晨在廚房忙碌的景象,當即決定親自下廚,還能找個理由和黑澤陣多說兩句話。
愉快的下定決心後,初又織映一頭紮進超市的蔬菜區裡,洋洋灑灑給黑澤陣發了一長串的消息。
“你有忌口的食物嗎?”
“愛吃西蘭花嗎?”
“喜歡吃酸的還是辣的?”
……
無一例外,全部石沉大海。
等初又織映磨磨蹭蹭拎著大袋子從超市走出時,也差不多到了傍晚。
夕陽餘暉下,行人絡繹不絕地從身旁經過,他在拂過的秋風中定住腳步,把毫無動靜的手機捏在手上。
初又織映裝作不經意的後退兩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街道拐角探出頭,目光直視正欲離開的黑澤陣。
“跟了這麼久還不肯回我消息啊——”
初又織映揚了揚手機屏幕上半報廢的遊戲畫麵,迷你真實的街道中,象征著攻略對象的小紅點正在閃爍。
“要一起回家吃晚飯嗎?”
黑澤陣沉默不語,一向自覺分擔重物的他毫無動作,看得出來的確很生氣。
“買了這麼多,可不能浪費。”
初又織映欲擒故縱,故意向家的方向邁了一步,“看來隻能叫五條悟那個家夥來解決一部分咯。”
果不其然,還是激將法好用!
全程雖然過分安靜,但好在腳步聲一直綴在身後,不近不遠的跟到了家門口。
初又織映唇邊勾起一抹淺笑,可惜剛打開家門就被推到了櫃子邊上。
黑澤陣擋住他逃跑的路線,像是蟄伏許久後出擊的猛獸,每個動作都昭示著危險來臨。
“……我錯了。”初又織映從善如流道,“剛才說的是氣話,想讓你來找我。”
但黑澤陣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他垂下頭拉近距離,鼻尖幾乎要碰在一起。
“找你做什麼呢?”他近乎自言自語般呢喃,“聽你念著彆人的名字嗎?”
初又織映窘迫的搖搖頭,雙臂圍上去,指尖在脖頸的皮膚上來回蹭著。
黑澤陣知道他要什麼,卻捉弄似的偏不給,問道:“可以擁抱親吻?”
“嗯……”
從鼻腔裡擠出來的音節莫名甜膩,織映眨眨眼,索性主動過去碰他的唇。
但黑澤陣早有預料,正好維持兩人間的距離,繼續問:“那可以做情侶嗎?”
初又織映咕噥道:“當然可以……”
還以為早就默認是了啊喂!
不滿的話語還沒說出口就已經被儘數堵回,煙草凜冽的氣息在唇齒間彌漫開,呼吸溢出。
房間裡的溫度迅速攀升,殘存的理智在侵占中甘拜下風,柔順的發絲從指縫中溜走,輕輕落在肩頭。
初又織映被他弄得暈頭轉向,哄騙的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什麼,隻得用氣聲嗔怪道:“你輕點。”
“嗯,知道。”
黑澤陣應著,抬頭又吻了吻他的唇,接上下半句:“你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