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事情一旦鬨到網上，被大眾輿論捕獲，如何處理已經不是附中一個小小學校能左右。
各個班級家長快要把學校電話打爆，林斐班級群裡炸了鍋，一個一個開始追憶和這位老師相處過往，那些當初不以為意肢體接觸現在想來細思極恐——變態竟在我身邊。
人與鬼沒有差彆，鬼字不就是戴上麵具人？
第二天學校裡老師，人人麵色凝重，匆匆忙忙，山雨欲來風滿樓樣子，到了上課時間，代課老師沒來，趙濤腋下夾著夾子走進來。
林斐手裡握著筆，正在畫黏土模型，講台上趙濤咳嗽幾聲，他放下筆，合上美術本，老老實實地聽。
趙濤廢話不多說，上一堂性教育課，以前也上過，老師模模糊糊一筆帶過，這次他講尤為詳細，課堂上難得沒有學生起哄發笑，豎起耳朵認認真真聽。
快下課時候，他歎口氣，合上書，“網上新聞你們也看了，彆好奇學校裡受害者還有誰，能站出來指認受害者很勇敢，但沒站出來也沒有錯，唯一有錯是加害者，還有社會固有標簽，也怪我之前沒和你們好好講，這種事情與性彆無關……”
林斐靠著後桌，提防陌生人，道理他從小就明白，他爺爺奶奶千叮嚀萬囑咐，一個學生再聰明也比不過深受社會曆練大人，就像打遊戲，拿著一個綠皮新手號，人家早都滿級一身神裝，怎麼可能打得過？
所以在知道傅施閱是周勉舅舅之前，他對傅施閱沒有任何想法，憑空冒出一個有錢叔叔，還對他溫柔體貼，任誰都知道裡麵有問題吧？
誰知道這個人圖什麼？
可傅施閱是周勉舅舅，初次遇見或許隻是來接周勉，聽到他提周勉名字，饒有興趣地配合。
周勉是林斐最好朋友，好朋友舅舅當然不算陌生人，雖然這事挺不道德，可他本來就道德敗壞，渣渣一個，乾不道德事不是很正常嗎？
隻是不知道，傅施閱什麼時候能答應和他談戀愛？
再吊著胃口，他可不敢保證現在這口熱乎勁還在。
錢塘創文剛結束，夜市攤子擺起來，南校門口又恢複熱鬨喧嘩，小吃車旁擠滿學生，汽車喇叭一聲一聲催促著，煙火氣息濃烈。
林斐背著書包走出來，雙手抄在校服外套口袋，站在馬路沿一動不動，路過人還以為他在扮酷，直到一輛低調黑色轎車停在麵前。
副駕駛車窗降下，白秘書笑眯眯地看著他，“林斐，外麵涼，上車吧。”
林斐置若無聞，看一眼後排黑漆漆玻璃，努努下巴，“傅叔叔是來接周勉，還是來接我？”
白秘書回過頭，看著後座正要話，光亮車門開了，傅施閱走下車，一聲不響地握著他手腕，引著到車旁，推進後座位子。
“接你。”
一氣嗬成。
林斐不懷好意地問，“傅叔叔，你不用接你外甥嗎？”
傅施閱拎過他書包放在一側，簡短地說：“以後都是來接你。”
林斐得意地笑，乘勝追擊，“以我男朋友身份嗎？”
“以你叔叔身份。”
“那我不要。”林斐輕哼一聲，彆過臉看著窗外倒退景色。
沒有看到是，上車地點，一個男生拿著手機對著轎車哢擦拍幾張照片，發給了QQ內一名好友。
豪車，年紀大點男人，長相標誌學生，令人浮想聯翩。
車裡播放好聽鋼琴曲，白秘書扭過頭，察言觀色一番，笑著說，“林斐，你看新聞了吧？我費了好大功夫才得到你們學校往屆學生通訊方式，讓助理一個一個挨個聯係，我負責說服受害人站出來曝光……”
“是你？”林斐錯愕。
白秘書搖搖頭，看向傅施閱，“不是我，是傅先生吩咐我這樣做。”
該說說，不該說一字不漏。
林斐偏過臉，傅施閱在看他，手臂一伸，溫熱乾燥手掌在他後腦撫了撫，勾著他脖頸向自己拉近一截距離，“不用感動，這事不止為了你讓你出氣，也為那些潛在受害者。”
離太近，林斐情緒湧上來，一把抱住他，像小熊一樣牢牢，“傅叔叔，你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