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愛哭鬼(2 / 2)

想了想,遲槿又道,“那些靈草我初時也打理過。不過其中大多靈草我不認得,實在不知該如何打理,養死了許多,後來便任其自生自滅了。”他笑,“若寶物有靈,也該要感謝你的。因為它隻有到了你手裡後,才像個寶物該有的樣子。”

那微笑叫戚施心顫了一下,他低下頭,低聲道:“師兄,你做什麼對我這麼好?”聲音有細不可察的顫抖。他方才還在為那句脫口而出的‘暴殄天物’而懊惱,哪知遲槿卻反過來誇他。之前也是,總是這樣,明明不喜歡麻煩的人,卻三番兩次為了他主動把麻煩挑在肩上。

對戚施問題,遲槿不假思索,“想對你好,便對你好了。”

戚施正在切拚盤,聞言手抖了一下。刀刃劃破手指,立刻有血珠溢了出來。絲絲的痛蔓延開來,他還沒覺得什麼,便聽遲槿道:“怎麼這麼不小心?”然後便被人撥到了一邊,“切片而已,我來吧。”

戚施怔怔站在一旁,看平時做什麼都出色的遲槿把果子切得薄厚不均後,微微泛紅的臉頰,突然間歎一聲:“師兄啊——”然後在遲槿看過來時,他側臉擦過遲槿側臉,將頭靠在了遲槿肩上。

遲槿以為他嘲笑自己刀法,便有些臉紅道:“我第一次切這個。”才說完,便覺肩膀濡濕一片。

遲槿便不敢動了,“你怎又哭了?是因為鄭鳶麼?她害不了你的。”當時看他拿話噎她的時候也沒有反應啊,難道是事後才感到害怕?

戚施卻不回答,轉而道:“師兄,我不喜歡愛哭的人。” 某種程度上他甚至是討厭愛哭的人。他很清楚,一個人的眼淚隻對關心在乎他的人有用,所以他不會為了鄭鳶浪費眼淚,因為那隻是懦弱的表現。他甚至都不曾在遲問笙麵前哭過。但他已經記不清他這是第幾次在遲槿麵前哭了。

遲槿不知什麼東西又觸動了戚施那根過分敏感的神經,隻覺得有些好笑,“你卻是我見過的最愛哭的人。”

“那師兄討厭我麼?”戚施說,聲音悶悶的,帶著鼻音。

“尚可。”他聲音裡有些無奈,“我隻不明白,你為什麼總哭。你說出來,我或可為你想些辦法。”

戚施卻不在回話了。他隻是把頭埋在遲槿肩上,一邊哭,一邊悶悶的笑,一邊在心裡想——師兄大概還沒發現,隻要他一哭,他便總會無意識順著他。

而如他所料,遲槿果然沒有推開他,到後來甚至還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道:“鄭鳶沒什麼可怕的。”

戚施沒忍住,笑了出來,聲音越來越大。遲槿差點以為他瘋了。

可沒多久,笑夠了的戚施便將頭抬了起來。已經不哭了,隻是眼睛卻還有些紅。

他重新奪過遲槿手中的刀,將他切得厚度不一的果片小心仔細的放到盤中——那便是那一天他唯一吃的東西。

五天之後,第二天的比鬥開始了。

遲槿不放心,在上一次分開的岔口上欲言又止。

“師兄莫擔心。”戚施道,“我不會有事。”

遲槿隻好點點頭,轉身去了中階比鬥場。誰知卻在台上看到了一個不想看到的人。

金丹期的鄭鳶站在比鬥場的中央,朗聲道:“諸位道友,吾乃無極宮宮主座下弟子鄭鳶,將是今次比鬥的首席裁決人。”

遲槿忽然有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