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問心立誓(2 / 2)

整個過程快得隻有眨眼功夫!!

兩隊人都被這一動靜驚得停下攻勢,二話不說各自退至一旁。

遲槿適時起身,站在遲家子弟前方,冷冷看著那突然出手的無極宮長老,道:“仙子莫要忘了試煉的規矩,除非本族弟子遭遇生命危險,否則便不得出手相助。方才遲岸分明隻是正常比鬥,你何故痛下殺機?”

方才若非遲槿出手及時,遲岸不死也要重傷。心內震怒,他說話時便不自覺帶上了金丹期的威壓,駭得無極宮小輩紛紛退後。

遲岸聞言,怔怔望一眼一左一右兩位侍靈,終於反應過來他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當即退到遲槿身後,怒道:“無恥!”

鄭念鑫拂袖而立,反駁道:“分明是你遲家人欲動手殺我族後輩,怎好在此反咬一口!”

“你血口噴人!”遲岸漲紅了臉,“我分明沒用全力!”

鄭念鑫道:“你說沒用全力便沒用全力?我分明看見你要動了殺心。”

遲岸欲圖辯解,被遲槿伸臂攔住。他暫不理會鄭念鑫,轉而望向方才與遲岸交手的無極宮弟子:“你可曾察覺到遲岸殺意?”

那弟子悄悄覷一眼鄭念鑫,道:“遲岸分明意圖殺我!”

遲岸怒道:“我沒有!”

這句話之後,其餘的遲家弟子也都炸了。

“你們含血噴人!”

“分明是你這妖女意圖害我遲岸師叔!”

遲槿抬手,壓下身後議論,道:“既然兩方各有說辭,那便按規矩來。”他語氣淡淡,“問心立誓罷。”

他將遲岸喚到身側,問:“你可敢起問心誓,說你不曾對無極宮人動殺心!”

遲岸一點也不遲疑,當即立誓道:“遲家弟子遲岸在此問心立誓!”

有點點熒光從他周身溢出,彙集至他心口處。遲岸聲音卻愈加堅定:“弟子絕不曾對無極宮之人動下殺心!”

遲槿語氣溫和道:“退下吧,剩下的交由師兄。”

再轉身時,他語氣裡的寒氣幾乎要溢出來:“該你們了。”

那個與遲岸對戰的無極宮子弟臉色煞白地退後一步,哆嗦著唇不敢說話。

鄭念鑫事不關己道:“鄭晟!速速立誓!”

那喚做鄭晟的弟子哆哆嗦嗦:“無,無極宮……”

遲槿負手而立,突然開口道:“遲家下任家主在此問心立誓!”

他這聲音好似平地一聲雷,鄭念鑫驚得瞪大眼睛望了過來。

遲槿繼續道:“吾方才確曾察覺到無極宮守護長老對我族遲岸之殺意!若吾之判斷有誤,當自廢一眼!”

這話說完,從周身集結而來的熒光猛地進入遲槿胸腔,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試煉的規矩便是,互有爭執的兩名子弟各自問心立誓。判定出撒謊的一方退出試煉,清繳秘境所得歸於爭執另一方。此舉隻一人退出,不會波及各家長老和己方其餘弟子。但若爭執一方的長老問心立誓,則另一方長老也需問心立誓。這時候,撒謊一方便是全員退出試煉,全數放棄秘境所得寶物。

鄭念鑫見狀,卻是拂袖欲走。

未及轉身,便見黑色藤蔓自地下鑽出。遲槿仍舊負手站在原地,道:“該你立誓了,仙子。”

鄭念鑫欲將那纏住她腳的藤蔓斬斷時,驚覺渾身靈氣都被把藤蔓吸去。心內大駭,不覺脫口而出:“你何時布的陣?!”

遲槿不答,冷冷道:“該你立誓了。莫叫我重複第三遍。眼耳手足,你自挑一樣。”

其餘無極宮眾見勢欲走時候,驚覺退路都叫遲家人封住了。

他們這廂對峙,秘境之外,同行的無極宮長老欲要相助。人未動,與他遙遙相對的遲秋月便先一步道:“閣下莫非也要壞了試煉的規矩?”

這語氣聽似輕鬆平淡,卻含著千鈞的威勢。那長老四顧,發覺竟無一人開口。

此前曾有傳言說,遲家下任家主將會是遲問笙。

這消息鬨得沸沸揚揚的時候,遲家人卻未曾出麵辟謠。眾所周知,遲問笙並非遲家血脈,若由他當了遲家家主,那這個遲家真正的嫡係血脈未來如何,便值得深思了。

這便是試煉開始時候,無人同遲槿寒暄的根源所在。

但是,遲槿立誓時候卻自稱是遲家下任家主。

問心立誓時候,必須以真實身份自稱,否則天道不會認同,誓言也便說不出來。

但遲槿自稱遲家下任家主時候,天道並未阻止他說出接下來的話,那便是說,遲家下任家主真的是他。

一個是仙門三家之首的未來家主,一個是破壞試煉規矩卻不自認的無極宮長老,孰輕孰重,根本無需考慮。

各派長老相互望一眼,心照不宣——這問心誓,鄭念鑫怕是躲不過了。

果不其然,鄭念鑫以右耳為代價,帶領原本有著豐碩戰果的無極宮眾子弟狼狽退出淵龍澗秘境。

事了之後,遲槿再次隱匿身形。留下遲家一眾弟子望著自無極宮處得來的一堆好處,傻傻站在原地。

遲岸率先反應過來,對著遲槿方才立得方向抱拳,鄭重道:“多謝師兄出手相護!”

他身後,遲家弟子齊聲道:“多謝師叔出手相護!”

遲槿抬了抬眼皮,不作聲。

暗處,戚施緊緊捏著一白色方帕,低聲附和道:“多謝師兄出手相護。”

遲槿似有所感,毫無預兆的出現在戚施站立之處。他環顧一眼四周,卻一個人影也沒看到。即便如此,他卻未曾放棄。躬身撥開半人高的草叢和灌木,將每個角落都尋了個遍,卻仍是什麼人都沒看到。

真是奇怪,遲槿抿了抿唇,心道:“幻聽了麼,怎麼會以為這裡有人?”

那邊,遲家小輩們已經收拾好無極宮留下的靈草,準備走了。遲槿無法,隻得放棄搜尋。

他走後,戚施再次現身,望著遲槿遠去背影喃喃自語。

“怎可用這等破敗的身子與師兄相認?怎可叫師兄再因你涉險?怎可叫師兄再為你擔心?”

“不可……”他道,“不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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