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隔著門板, 裴與屠的聲音傳回來,居然有點得意:“喜歡嗎?”
……喜歡你大.爺!
平墨拎著那條內.褲, 陷入了激烈的思想鬥爭。
其實內.褲質地柔軟, 尺寸也合適, 饒是平墨從來不關注時尚, 也認識包裝盒上印著的logo。
隻是純棉白底上布滿了圓.滾滾的小草莓,充滿了甜美的少女氣息。
他現在隻有兩個選擇,除了穿上這娘唧唧的玩意, 就是光屁.股。
“……”
平教官毅然選擇了光屁.股。
他真空套上睡褲,推開門, 門外貼著的裴助教險些跌進來, 平墨眼疾手快地挪開一步,裴姓下屬撲了個空,隻好自行在半路站穩,看清平教官時眼睛一亮,“好看!正合身,我挺會挑的吧?”
平墨身上穿的睡衣還算正常,是簡約大方的煙灰白, 輕薄寬鬆的短袖短褲, 沒有花裡胡哨的圖案——和裴與屠身上這一套一模一樣, 像極了情侶裝。
“這款穿著很舒服,我就給你買了一樣的。”裴助教欲蓋彌彰地說。
不過平教官壓根沒往情侶裝上想, 他仍舊沉浸在草莓內.褲的陰影中, 指著攤在床.上的那條底.褲問:“……你是怎麼想的?”
“你沒穿啊!”裴與屠目光從“小草莓”上移開, 落到平教官的睡褲上,思緒漸漸如脫韁的野狗向不可描述的方向狂奔:裡麵什麼也沒有啊。
平墨:“你故意的?”
裴與屠還沒反應過來:“啊、啊?”
“……”平墨,“算了。”
他突然想起,這人自己的穿衣品味也有點堪憂,兩人第一次見麵時,他便見識了裴與屠那條牛批閃閃的熒光黃內.褲,後來因為變成了貓,經常去他的房間裡蹭信息素,偶爾會撞見裴助教那些五顏六色的底.褲。
“……裴與屠。”
“哎!”
“我看你平時穿衣服也算正常,你……為什麼唯獨對內.褲,”平墨稍微措了個辭,“審美這麼彆致?”
這是在嫌棄他的審美麼?是了,平小貓見過他不少‘貼身穿搭’了。
裴與屠想起自己那些花裡胡哨的褲衩,下意識抬手擼了把不怎麼聽話的一腦袋刺毛:“其實也不全是因為喜歡,主要是過集體生活……我十八歲進新兵營,睡二十人的大通鋪,你能想象二十個人裡有十八個穿黑色四角褲麼?另外兩個穿他媽黑色三角褲!晾在同一根晾衣繩上,長得都差不多,我拿錯了幾回之後,就再沒穿過黑色基本款了!”
“……所以你就改成穿七彩熒光色?”
裴與屠謙虛地說:“隻有我想到了這個辦法。”
“……”平墨無情地評價,“也可能是隻有你豁的出去。”這麼騷的顏色,反正他是不會穿的。
裴與屠不乾了:“不是,你也是軍營裡出來的,難道沒過過集體生活,沒睡過大通鋪嗎?錯穿了alpha的內.褲多惡心啊!簡直是心理陰影!”
平墨:“喔,我從小就住單間。”
“單間???不是,你們到底什麼部隊啊,待遇這麼好?”
平教官不接他的茬兒,隻說:“也不是所有人都住單間,就我自己住。”
裴與屠:“為什麼??”
平墨不打算解釋,敷衍道:“可能我招人喜歡吧。”
裴與屠:“………………”行,理由充分無法反駁。
倒是平教官主動挑起了新話題:“這房子挺貴的吧。”
“不知道,我沒問過價,我家老爺子買的。帶你參觀一下?”裴與屠隨口問。
沒想到平教官居然點點頭:“好啊。”
因為“**alpha激素”的後遺症,又加之Omega激素反彈的風險,平墨很有可能因激素暴走而發.情,至少三天不能出門,閒來無事又被迫處於同一屋簷下,平教官意外地好說話,比起他平時動不動就出手揍人的做派,現在簡直堪稱溫柔了。
其實裴與屠對這房子也不大了解,兩人從二層到一層挨個房間參觀了一遍,這房子是精裝修的,主打.黑白灰的冷硬現代風格,每一層都是兩百平的大平層。
除了臥室、衣帽間、衛生間、書房、客廳、廚房、儲物間等等之外,還有一間專門的健身室,其中一整麵牆都是落地鏡,多功能機、羅馬凳、跑步機、劃船器、啞鈴架等器材應有儘有,可謂整套房子裡空間利用率最高的一間了,看得出來,平墨也最喜歡這間健身室。
可惜平教官如今正處於最虛弱的“**alpha激素”後遺症期,力量還不如平時,喜歡歸喜歡,也不肯在自家下屬麵前丟臉,並沒有試用那些器材。
平墨:“沒想到你還是個富二代。”
裴與屠便認認真真介紹起自己的家庭來:“我家老爺子做生意的,一開始是軍工,後來娶了我媽,為了避嫌,改做實業,他是beta,我媽是Omega,我姥爺也是軍人,一開始很嫌棄我爸,死活不同意他們結婚,導致我爸一輩子的口頭禪就是娶個漂亮的Omega不容易,哈哈哈。”
“那怎麼想起從軍了?”平墨問,他自己是機緣巧合,但很難想象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二代願意從軍,而且沒走學院派的路,從最艱苦的基層做起,新兵營可不是什麼舒適的地方。
裴與屠道:“因為盧烽。”
平墨看向他:“哪個盧烽?”
“還能是哪個盧烽,E組的盧烽上校!”裴與屠說,“他是我偶像,特種兵出身,戰功赫赫,真正的孤膽英雄啊,身手就彆提了,年年全軍比武奪魁。”
放眼整個聯盟,論單兵作戰能力,盧烽必定榜上有名,即便他年紀漸長,早就轉了行政,也依然是整個軍部的偶像。
“我小時候還有幸見過他,可惜沒機會讓他親自指導一下,聽說盧上校身體大不如前了。”裴與屠遺憾地說。
平教官卻拍拍他的肩膀,“以後有機會,我教你幾招吧。”
裴與屠:“你教我?用不著!單打獨鬥,咱倆還不一定誰贏呢。”
雖然姓平的身手的確可圈可點,但這人太能裝逼,本來就是他上司了,再做了他師父,尾巴還不得翹到天上去?不行不行,那他可怎麼壓得住!
“給過你機會了,不珍惜就算了。”平墨說。
裴與屠若是有朝一日知道自己一身本事乃是盧烽上校的親傳,也不知該是什麼表情。
“說得跟你學了什麼絕世武功似的,平墨,你餓不餓,想吃點啥?”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裴與屠不再叫他“平教官”了,不過現在自己穿他的、住他的,連醫藥費都是人家墊付的,所謂拿人嘴短,也不好太較真兒。
“什麼都行,我叫個外賣?”
“叫外賣多不健康,我做飯吧。”
平墨被自家助教的自信驚到了,“你還會做飯?”
“這是最基本的生活技能吧,”裴與屠說,“等著,我出去買點食材,回來投喂你。”
裴助教出門後,平墨一個人留在偌大的房子裡,還是忍不住去健身室試了試器械。
這麼一套大房子,說不羨慕是假的,他從小顛沛流離,選入“雛鳥計劃”之後,才有了片瓦遮身,E組便是他的家,平墨原本打算過,若有朝一日能安全退役,也要買一棟屬於自己的房子,以他的情況,反正是要孤獨終老的,臥室可以小一點,但一定要有一間健身室,一間武器陳列室,將他多年收集的那些寶貝軍.刀存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