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教官立即無腦吹:“好吃,你這手藝當兵屈才了,應該去五星級飯店當大廚。”
裴與屠嘿嘿一笑:“做飯也不難,其實就是個熟練工種,尤其是中餐,靠肌肉記憶,最重要的就是反複練習——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上回沒休成的假,現在可算一股腦補回來了——當然,不得不承認,除了練習之外,天賦也很重要。”
平墨“嗯嗯”地點頭,無比讚同:“對對對。”
一旁的小護士好奇地望了一眼,而後就覺得自己被刷新了世界觀,這倆人還真是,一個敢吹一個信,那不就是一碗白粥嗎?能需要什麼技術含量?智商正常的人會開火就會煮吧。
而平教官卻吃得津津有味,很珍惜的樣子。
平墨雖然從來不說,可心裡知道那些學生們在替他傷心什麼,他是嚴重炸傷,皮膚嚴重燒傷,尤其是臉,拆了紗布一定非常嚇人。
對於孩子們來說,毀容是件大事,尤其是帥哥毀容,那這打擊就會成倍增加。
直到現在,平墨還纏著紗布,在護士換藥的時候,他曾經偷偷摸出手機,自拍過一張,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怪物史瑞克都比他英俊。
而裴與屠雖然衣不解帶地照看著他,但從來沒有在護士換藥的時候出現過,應該是故意躲開了。
平墨心裡忍不住失望,但也並不意外,他從前就問過裴與屠喜歡自己什麼,對方直言是“見色起意”。
像裴與屠這樣直接的alpha不多,可也是實情。
平教官獨來獨往慣了,忽然遇到這麼一個掏心掏肺的人,說不貪戀溫柔是假的,卻又忍不住想要更多,如果他隻是‘見色起意’,那這究竟是不是喜歡呢?
平墨煎熬似的等著結果,卻又不敢見證結果。
可拆紗布的那一天還是來了。
這一次裴與屠沒有找借口躲開,就站在病床前,看著護士操作。
平墨能感受到那紗布一層層揭開,這個過程漫長無比,平教官乾脆直接閉上眼睛,不是不敢麵對自己的模樣,而是不敢看裴與屠的表情。
——算了,把我無論受什麼傷,隻要撿回一條命,就能恢複如初的體質告訴他吧,裴與屠為了我,連命都可以不要,為什麼還要考驗他呢?
——要什麼靈魂的契合,隻喜歡臉便隻喜歡臉好了,臉也是我的一部分,為什麼不可以隻喜歡臉?
——快說出來,趁著裴與屠沒有被嚇得落荒而逃之前,把真.相告訴他!
然而,事實是,紗布拆掉,平墨睜開眼睛,看到裴與屠的表情後,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不止裴與屠,連從前見過他這幅毀容模樣的護士小姐姐也不敢多看,假裝收拾東西,彆過眼去。
看樣子是很醜的,醜得嚇人。
平教官嗓子發緊,但偶像包袱還在,雲淡風輕道:“嚇著你了吧?我之前悄悄看過,也把我自己嚇了一跳。”
裴與屠沒說話,仍舊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
平墨隻當他被嚇傻了,心中歎口氣,道:“你的假期也快結束了吧,聽說你還把長官綁起來了,時間差不多就趕緊回駐地去,小心上峰給你穿小鞋。”
“不會的。”裴與屠終於開了口,仍舊看著他,“司徒上校不會記仇的,而且內部消息,我這還沒捂熱的少校肩章可能又要換一換了,再過些日子,說不定會調到其他駐地,沒有上峰管著,做土皇帝。”
“你資曆本來就夠了,又加上指揮了剿滅白洞的戰鬥,連升兩級是應該的,”平墨被他看得受不了,不自在地彆過頭去,“既然這樣,就更要好好乾,以後必定前途無量,你早點回去吧,新上任還是要留個好印象。”
“你為什麼總是趕我走?”裴與屠悶聲道。
平墨歎口氣,也不打算再跟他繞圈子,乾脆直視他的眼睛:“你看見我的臉了,如果接受不了……我不會怪你。”
之前在心裡演練無數便的“坦誠相告”,在看到裴與屠目光的那一瞬間都成了笑話,平墨頹然地想:這不怪他,我這樣挑剔,活該做一輩子孤家寡人。
可裴與屠卻小心地碰了碰他的臉,“還疼嗎?”
平墨下意識躲開,才道:“已經不疼了,就是有點癢。”
“不疼就好。”裴與屠頓了頓,忽然道,“媳婦,抽個時間,咱倆領證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