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何子殊大腦急速飛轉,就在他差點想要破罐子破摔的時候,猛地想起劉夏之前給自己做過的功課。
他背過陸瑾沉的個人百科!
還是一條條背過來的!
於是,莫名有些緊張的陸瑾沉,就聽到一句詩歌朗誦似的:“哥喜歡吃海鮮,但不吃蝦,也不太能吃辣。”
陸瑾沉:“……”
他太熟悉這話了。
那是剛出道的時候,助理當著他的麵,幫他一字一字編上去的。
背得真好,一字不差。
其實不太能吃海鮮的陸瑾沉心想。
他抬頭看了何子殊一眼,許是因為逃過一劫,那人嘴角微微抿著,眼尾向下一垂。
貼在身側的一隻手,跟給自己打氣似的,揪了揪圍裙。
陸瑾沉早就發現了何子殊有些格外柔軟的小動作,可眼下卻覺得心煩。
沐然和紀梵的口味都知道的這麼清楚,對他卻一無所知?
不看他,也不來問,這待遇還真是一目了然。
陸瑾沉有些煩躁地抽了抽灶台裡的柴火,火光盛了一下。
草木灰氣息撲了一臉。
偏偏此時,白英恰好把青菜下到鍋裡。
水珠碰到熱油的瞬間,不斷響起呲呲聲。
在這油煙聲裡,陸瑾沉又聽到白英慢悠悠開口:“瑾沉其實挺喜歡吃酸的。”
陸瑾沉:“……”
更煩了。
廚房的動靜漸漸下了下去,幾人裡裡外外走了三四趟,才將今天的晚餐端了出來。
清炒的蔬菜,沒放過多調料,清甜脆口,嫩黃的雞蛋配著色澤鮮豔的西紅柿。
湯味醇厚、肉爛骨酥的筒骨湯,再加上一盆細嫩滑軟、肉薄無刺的酸菜魚。
幾人吃得頭也抬不起來。
白英破天荒地吃了一碗飯,餘銘更是一口氣喝了好幾碗湯。
兩人都沒料到何子殊口中的“會做飯,但做的不是很好”是這樣的不好法。
尤其是白英。
下午紀梵瞞著何子殊來找過她。
說如果有時候節目組給的任務重了,就麻煩她幫著做下飯。
紀梵說得隱晦,可白英在圈子裡泡了大半輩子,一下子就明白了紀梵的來意。
紀梵來找自己,是因為他們是心疼了。
同樣的,她也心疼了。
白英舀了一碗湯,一口一口喝著。
借著湯碗的遮擋,她的視線落在何子殊身上。
其實好幾次,她甚至都想開口,讓何子殊可以“任性”一點,不用那麼乖。
想要什麼就開口,討厭什麼也可以毫無負擔地拒絕。
可後來,她慢慢發覺,這孩子的細致溫柔是骨子裡出來的。
怕飯菜不合她和餘銘的口味,等她和餘銘動了筷子之後,才笑著低頭吃飯。
自己多夾了幾筷
子的菜,被不著痕跡地推到自己麵前。
然後眉眼彎彎,對她說“姐你前幾天都沒吃飯,要多吃點”。
明明不怎麼說話,可整個節目組單人鏡頭最多的就是他。
那種淌在骨子裡的舒服,比所有鬨騰的綜藝感更抓人。
她歎了一口氣,轉而看向陸瑾沉。
還真是……兩個傻子。
“好了,去休息吧。”白英放下碗,說著就起身。
一旁的何子殊他們也要起身,被餘銘抬手壓了下去:“一個個都累了一天了,去玩,子殊帶鹽鹽吃飯。”
“這裡就交給我們了,年紀大了,吃了飯總要做些運動,消消食。”
大堂斜屏的光影被燈色拉長,風打邊一吹,吹在被趕離了飯桌的四人身上。
風中還帶著不知名的野花的香氣,吹得這些“閒人”一身倦懶。
何子殊泡完奶粉出來的時候,陸瑾沉正抱著鹽鹽。
謝沐然蹲在一旁,嘴上還在輕輕吹氣。
“怎麼了?”何子殊晃了晃手上的奶瓶。
謝沐然連忙告狀:“這席子不好,夾了鹽鹽屁股上的肉和毛。”
陸瑾沉聽到“屁股”兩個字,捂住女兒粉嫩嫩的小耳朵。
小淑女不能聽這些詞。
等小奶貓的耳朵動了動,陸瑾沉才放開手,開口道:“跌進沙發縫,炸毛了。”
何子殊看著炸成一朵蒲公英的小奶貓,笑了笑。
他小心捧過奶貓,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然後舉著奶瓶喂奶:“沒事,我們鹽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