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可愛吧(1 / 2)

第30章

一頓飯的功夫,賓主儘歡。

本就都是老友,吃完飯,倦著,懶在椅子上,誰也沒起身。

何子殊本想幫著把碗筷收了,好叫他們坐的更舒服些,卻被餘銘叫了停。

他擺了擺手:“小殊,放著,忙了一個上午了,歇會兒。”

“瑾沉,去,廚房壁櫥最上格那層,有我剛帶過來的茶葉,泡一壺端過來。”餘銘連人帶椅往後仰了一下,越過何子殊看向陸瑾沉,“喝慣了春茶,讓你們喝喝秋茶,香氣高,韻味長。”

陸瑾沉應聲,往廚房走。

於是整個桌上,就剩下何子殊一個小輩。

他倒也不緊張,也不多話。

就安安靜靜坐在最邊上,聽這些前輩講些戲,叨些瑣事。

白英沒吃飯,隻吃了一碗南瓜羹。

那是她早上隨口提了一嘴,說今天沒什麼胃口。

何子殊怕她不吃飯,單獨給她做的。

白英向來性子急,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可今天卻一勺一勺,吃了個乾淨。

等小蒸盅見了底,她才抬起頭來,看著何子殊,眼中帶笑:“子殊,有沒有興趣來劇組客串一下?”

突然被點名的何子殊一頭霧水:“劇組?”

白英:“嗯,我這邊新接了個電影,有個角色空著,我覺得你可以試試。”

何子殊還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

不遠處的節目組先驚了。

他們幾乎不敢想象。

一個三金影後會當著一眾電影人的麵,雲淡風輕的跟一個從未踏進過電影行業的偶像,提起電影邀約。

而且,看樣子絕對不是鬨著玩的。

節目組所有人,包括何子殊都被嚇了一跳。

可桌上一眾有頭有臉的電影人,卻跟無事發生一樣,依舊說說笑笑。

“我說你半天不給答複,感情在這裡等著呢。”

“挺好,這孩子挺穩的。”

“機會不錯,子殊可以去試試看。”

白英伸了個懶腰,三兩句話把這事蓋了過去。

就好像她真的隻是隨口一提。

直到傍晚的時候。

何子殊去樓上鋪床,白英跟著上了樓。

兩人去了一個沒有鏡頭的空房間。

白英推開窗戶,散了散塵氣,開口:“怎麼樣?想不想去試試?”

何子殊沒直接回答,想了想,道:“姐,您是真的覺得我合適,還是單純的…想要帶帶我?”

白英被這一反問,問出了興趣:“為什麼這麼說?”

何子殊沒有閃躲:“如果是您覺得我合適,那我或許可以試試,但如果是您想帶帶我……”

何子殊搖了搖頭:“風險太大了。”

白英是電影的招牌,那種底氣和實力,是多年摸爬滾打,悟出

來的。

她向來不是循規蹈矩的人,看進了眼睛裡的,就沒什麼道理的護著。

何子殊知道他是被白英放在了心上的。

可也正因為如此,他不能讓自己成為彆人詬病白英的一個不確定因素。

不是不自信,而是那可能性確實存在。

“那我說兩者都有呢。”白英微笑,“這電影圈其實並不複雜,隻要作品立得住腳,就有話語權,也不玩踩低捧高那一套,因為最後上了大熒幕,是好是壞,觀眾比我們看得更清楚。”

何子殊猶豫的喊了一聲:“姐。”

“我知道,”白英點了點頭,“子殊啊,不要把自己釘死在流量明星這個框裡,流量明星和演員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嚴格意義上的壁壘。”

“評判一個人演技的好壞,也隻看作品,不看出身。”

“今天中午吃飯那一桌人啊,半路出家的也不是沒有。”

白英語氣越發溫柔:“也彆怕出錯,有我在呢,怕什麼。”

何子殊認真聽完白英的話,頓了頓,又開口:“我沒學過表演,我怕…”

“哪怕是再好的牌,也得一張一張往外打,什麼都是慢慢來的,不用怕,也不用急。”

白英說完,拍了拍何子殊的肩膀,轉身出門:“好好考慮一下,考慮完了,告訴我。”

在樓梯轉角處,白英停下步子,隔著木欄看了何子殊一眼。

她沒有說謊。

想讓何子殊接下這個角色,是因為她喜歡這孩子的眼睛。

乾淨,純粹,像是一捧毫無雜質的清水。

所以她覺得他合適。

但同時,後者也沒錯,她的確想拉他一把。

為了何子殊,也為了陸瑾沉。

詆毀之言是可以不見血,卻誅心的。

尤其是他們現在的身份,幾乎就是在懸崖邊上走著。

立在巔峰,彆人都能看見他們不假。

但這也代表著,不能踏空,哪怕一步。

所以白英想拉何子殊一把。

把他拉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帶。

晚上,眾人又在廳裡玩了一會兒,便各自散去。

餘銘在何子殊來的第一天,就跟他說過。

因為房間比較少,等嘉賓來了,可能還要讓他和陸瑾沉擠一擠。

所以這是何子殊第二次和陸瑾沉睡在一個房間。

但兩人睡在各自的床上,

中間被一個矮櫃擋著,隔出一段不小的距離。

並不算近。

甚至比那次,四人擠在一個通鋪都要遠得多。

鏡頭關了,也不收音。

何子殊把電影的事跟陸瑾沉說了之後,便再沒有下文。

窗外月色很沉,照亮滿地銀色。

或許是太過安靜,偶爾風過枝椏,傳來的簌簌聲也撞不破滿室寂靜。

何子殊卻忽然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一股衝動。

他偏過頭去,看著陸瑾沉。

那人正坐在床沿邊,斜著身子,懶懶靠著。

感受到了何子殊的視線,陸瑾沉抬起頭來。

然後就聽到一句:“哥,我以前,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惹你們生氣了?”

聲音很輕,被覆在身上的被子微微一掩,還有些甕聲甕氣的。

可陸瑾沉卻一字不落,全聽了進去。

他抬起眸子。

避了這麼久,以為再也不會有人提起的話題,就這麼忽地顯露出最原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