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後視鏡,謝沐然看見何子殊在笑,因為陸瑾沉一句“下雪了”。
他默了默,半晌,也揚起嘴角,語調輕快:“下雪了,好漂亮啊。”
紀梵點頭,輕聲回了一句“嗯。”
離彆墅隻有十幾分鐘的路程,陸瑾沉鬆了何子殊的安全帶,隻用手虛攬著。
何子殊靠著車門,點了點窗玻璃。
停了好一會兒,又點了兩下,然後才慢慢轉頭,看著陸瑾沉。
車未停,往前駛著,路過一個又一個街燈。
忽明忽亮的光線,打在何子殊的臉上,很潦草、隨性,來不及收回似的,碎了點光沫,漏進眼睛,很亮。
何子殊沒說一個字,可陸瑾沉卻從這雙眼睛裡,看到了這人想說的話。
他緩緩道:“想下去?”
何子殊:“嗯。”
說完“嗯”,尚未完全清醒的神經才反應過來,應該要點頭。
於是何子殊極其鄭重地點了一下。
陸瑾沉:“好,我們下去。”
前方的兩人聞言,全都回過頭看他。
紀梵皺了皺眉:“哥?”
陸瑾沉:“開進小區再停,幾步路,走走就到了。”
車開進小區,停在一旁。
紀梵開口:“就停在這裡,等會兒再回來開?”
“不用,你和小然把車開回去,我帶他隨便走走。”
陸瑾沉說完,繞了半個車身,走到何子殊這邊。
剛打開車門,何子殊就仰頭看他,伸出了手,示意要牽。
就跟從“一江水”出來那時候一樣。
陸瑾沉莞爾,輕掐了一下小圓子的臉:“這是醉了還是沒醉。”
大抵是醉了的,否則哪能這麼乖的要牽手。
兩
人循著小徑往前走,可沒走出幾步,何子殊身形就有些晃。
陸瑾沉把人往自己這邊帶了帶,動作一頓,隨即輕笑,壓著聲音問:“這是誰家的小朋友?”
何子殊沒回答。
陸瑾沉輕歎了口氣,微微加重語氣:“陸瑾沉家的,記住了沒?”
何子殊草草點了下頭。
“檢查一遍,”陸瑾沉看著他:“你是誰家的?”
何子殊回答地有些費勁:“陸瑾沉家的
,陸瑾沉…的。”
重複了兩次,第二遍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昏沉,“家”字咬的很輕。
從“陸瑾沉家的”,一下子變成了“陸瑾沉的”。
陸瑾沉喉結上下滑了一下,手上力道不自覺重了幾分,又怕碰疼他,極力克製住自己。
何子殊卻突然抬起頭來,緩緩道:“下雪了。”
陸瑾沉不知道這人對雪有什麼執念,隻順著他的話哄:“嗯。”
何子殊:“冷。”
陸瑾沉怕他感冒,想帶人回去,卻看到剛剛還在說“冷”的人,抬手在解圍巾。
陸瑾沉無奈,製住他的動作:“穿好,會感冒。”
這喝醉了就想脫衣服的毛病得改。
陸瑾沉一放下手,何子殊又去摘。
近乎執拗地反複幾次,何子殊還是摘了圍巾。
“冷。”何子殊又說了一遍,然後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把圍巾圍在了陸瑾沉脖子上,一邊圍,一邊道:“戴上圍巾就不冷了。”
陸瑾沉心口燙的厲害,也跳的厲害。
他聲音嘶啞:“圍巾戴好了,給親一下嗎,嗯?”
片刻後,又補了一句:“不給親就不戴。”
陸瑾沉等著這人拒絕他,或囫圇過去。
可誰知道,何子殊卻隻是眨了眨眼睛,然後微微仰頭,抬手,撥開額前垂著的幾綹細發,眸子亮的有些過分。
陸瑾沉怔了怔,等他意識到的時候,隻覺得呼吸都在發緊。
雲蓬山,月老樹,樹下那對情侶,男生吻在女生額角。
那時候閃躲著說沒亂看,卻在這半醉半醒之間,把藏著的心事都說了。
陸瑾沉不想做人了。
他腕間一用力,一帶,兩人已經站在一片陰影裡。
兩人頂頭繁密的枝葉。
陸瑾沉抬手,把何子殊背後那個寬大到足已遮住整張臉的毛領帽戴上,然後俯身。
本就是無光無亮的地方,又被帽子蓋著,什麼都看不見。
兩人氣息纏著,周遭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一個輕吻,落在額角。
陸瑾沉能清晰的感覺到,何子殊的指尖顫了一下。
在黑暗裡,他的聲音愈發沉喑:“到你了。”
何子殊還有些恍神,半晌,甕聲甕氣道:“嗯?”
“我親完了。”陸瑾沉貼在何子殊耳側,每個字都牽拖的格外綿長:“是不是該你了?”
何子殊隻覺得心跳的很快,很吵。
額角那邊還有點燙。
剛剛耳邊響了什麼話?
好像是……
我親完了。
是不是該你了。
何子殊覺得是該他了,要按順序來。
於是想也沒想,抓著陸瑾沉衣領,就湊了上去。
陸瑾沉沒有動,任何子殊毫無章法地湊過來。
就在唇要碰上的時候,何子殊卻忽地卸了氣力,一偏頭,抵著陸瑾沉的肩。
輾轉間,唇梢擦著,吻在了陸瑾沉的喉結上。
還隱約聽到一句“困”。
陸瑾沉鬆了領口,任冷風吹著。
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最後才抱著人走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有的人,雖遲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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