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我好想你(2 / 2)

陸瑾沉抱著人回到彆墅,等他睡得穩了些,才出了房間。

謝沐然就在二樓的圍欄那邊等著,見狀,壓著步子跑了過去:“哥,這樣不行啊,英姐說了,必要的時候,可以吃一兩片藥。”

“要嗎?要的話我去拿。”

紀梵皺著眉:“不行,那藥後遺症重。”

謝沐然眼尾都耷拉下來:“我知道啊,可都幾天沒睡了,哪裡吃得消。”

而且這種“累”跟以往的“累”,本質上就不同。

那是精神上的混沌和肉|體的困倦,相互對峙著,碾壓式的疲憊,沒有哪一方示弱,一點一點滲進來。

謝沐然和紀梵沒了頭緒,齊齊看向陸瑾沉。

陸瑾沉:“我出去一趟。”

紀梵開口:“哥你去哪?”

“拿個東西,很快回來。”陸瑾沉連外套都沒披,一邊往外走,一邊開口:“如果醒了,不要讓他一個人在屋子裡。”

“陪他說話,說什麼都行,把鹽鹽抱過去。”

陸瑾沉在回彆墅之前,就給宋希清打了電話,叫人把宋易給她的果酒送過來,誰知道宋希清親自來了一趟,就在小區外麵的路上等。

宋希清靠著車門,看見陸瑾沉,走了過去,焦急道:“怎麼樣了?”

當初白英拍完戲,她陪了整整半個月,所以知道那種狀態有多糟糕。

“剛睡下。”麵對宋希清,陸瑾沉想斂一斂一身的躁鬱,可效果甚微,他皺了皺眉,看著宋希清:“怎麼自己過來了?”

宋希清:“我不放心,在那邊也坐不住。”

陸瑾沉:“那怎麼不進去?”

宋希清頓了頓,回道:“不了,阿英說現在要儘可能讓他脫離那個環境,我們多多少少都有點關係,都是不確定因素,潛意識裡可能會讓他緊張,等過了這個勁,就好

了。”

宋希清把酒遞過去:“能不吃藥就不吃藥,喝點酒也好,好睡一點,不過也彆喝多,雖然是果酒,也傷身。”

陸瑾沉:“嗯。”

等交代完事情,宋希清才看到陸瑾沉連外套都沒批,歎了口氣:“心疼壞了吧。”

陸瑾沉一偏身,半倚著車門,沒說話。

宋希清:“要不要…抽根煙?”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讓陸瑾沉抽煙,想讓他緩一緩。</陸瑾沉看著宋希清,半晌,搖了搖頭:“他不喜歡。”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宋希清還是有點被噎住的感覺。

陸瑾沉替宋希清開了車門:“回去吧,天冷,路上小心。”

宋希清降下車窗:“這就回去了?”

陸瑾沉:“他睡不久,等下就會醒。”

宋希清:“怕他醒來找你?”

陸瑾沉不可置否。宋希清:“下次再怎麼急出門也穿件外套,感冒了再染給他,到時候心疼的還是你。”

“我回去了,要什麼就打電話,我讓人送過來。”

陸瑾沉:“嗯。”

宋希清:“快點把人哄好,帶回家過年。”

陸瑾沉:“嗯。”

直到宋希清的車消失在街角,陸瑾沉才上了車,回了彆墅。

何子殊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隻知道從那邊回來的時候,天就是黑的,醒來的時候,天還是黑的。

房間開了盞小夜燈,溫溫柔柔亮著。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沒有小夜燈,沒有聲音,也沒有人。

隻有灰白的天和灰白的牆,牆上結了一層厚厚的霜,他就在一條巷子裡走,掌心貼著冰壁,怎麼也走不到頭。

何子殊動了動手指,坐起身來,門恰好開了個縫。

他看過去,剛好看見謝沐然。

謝沐然見人醒了,立刻把門大開,朝著樓下大喊一聲:“哥,子殊醒了!”

然後跟陣風似的,衝進來一把抱住何子殊:“什麼時候醒的?餓了嗎?幾天晚上吃火鍋,都是你喜歡吃的!”

謝沐然謹記著王野給他們的提醒,不要讓他一個人待著,要吵一點,鬨一點。

吵、鬨,可說的都是些平常事,絕口不提電影。

何子殊動作僵了一僵,而後散了下來,輕笑著開口:“剛醒。”

謝沐然把衣服給何子殊披上:“那我們下樓,鹽鹽和阿柴都在樓下,鬨了好半天了,一個沒看住就想往樓上跑,梵梵就在那滿屋子追。”

何子殊還有些恍神,下樓的時候,被阿柴和鹽鹽撲了個滿懷,和謝沐然他們圍在一起吃火鍋,那種真實感才凝了幾分。

他是真的回來了。

陸瑾沉不敢讓人喝多,隻想借著酒勁,讓他睡得安穩一點,不想讓人宿醉頭疼

,所以隻倒了小半杯。

可大抵是這幾天真的累了,隻抿了幾口,何子殊眼尾便透著輕輕淺淺的紅。

隻一個轉身的功夫,何子殊便已經站在落地窗前,盯著外麵看。

就跟那次喝醉一樣,手指在窗上,輕輕點了兩下,然後用一雙滿是無辜氣的眼睛,看著陸瑾沉。

這次陸瑾沉沒有問,直接把人從頭包到尾,出了門。

走了幾步,何子殊便停住了步子。

腳下是一小灘未乾的水痕。

昨天下了場大雨,到今早才歇,院子從裡到外,都冒著一股子濕漉。

小道的石板不知何時缺了一塊,留了個凹槽,被衝掉了碎石,又被雨水填滿,凝成一灘水漬。

何子殊低頭,盯著那蓄滿水的一角。

他看的很專注,眼睛眨的又慢又緩,就好像一個小孩子在試探這一步跨過去,會不會打濕鞋子一樣,看著格外招人疼。

陸瑾沉曲指,刮了刮那因著酒精、微微發燙的側臉:“鞋子會濕。”

何子殊偏頭,看著陸瑾沉。

陸瑾沉笑了笑,打橫把人抱了起來:“這樣就不會了。”

何子殊沒有其他動作,安安靜靜窩在陸瑾沉懷裡。

等陸瑾沉把人抱過去的時候,懷裡的人卻突然開了口。

何子殊聲音很輕:“不是這樣的。”

陸瑾沉:“嗯?”

何子殊:“這路不是這樣的。”

陸瑾沉怔了一下,順著他的話開口:“那是哪樣的?”

何子殊眨了眨眼睛:“很長,很窄,很黑,也沒有人。”

陸瑾沉心臟那處猛地震了一下,努力壓著聲音:“我們從那條路出來了,已經回家了。”

“我在這裡。”

何子殊聞言,從陸瑾沉懷裡慢慢抬起頭來。

眼睛依舊霧蒙蒙的,卻在觸到陸瑾沉視線的瞬間,亮了亮。

他抬手,環在陸瑾沉頸間,用滿是水汽的聲音說:“我好想你。”

那一瞬間,陸瑾沉才知道。

其實心動和心疼,是同一個詞。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份的酒釀小圓子,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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