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樂青小太子(2 / 2)

哪怕陸大隊長露出一點點為難的表情,他都要上去把那人連夜打包帶回家。

帶回家喝他媽燉的老母雞湯。

陸瑾沉看著劉夏那一副明明很緊張,偏又裝作“我隻是想看看怎麼回答”的樣子,覺得好笑。

他淡聲道:“有。”

劉夏指節下意識繃到有些發白。

陸瑾沉:“讓我早點帶他回家。”

劉夏有種被掐著脖子拎到半空,又跌進棉花墊的錯覺,半晌,冒出一句:“……啊?”

陸瑾沉往高椅上一靠,玩笑道:“如果他沒跟你發那些消息,可能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劉夏醒過神,左挪挪腳,右動動手,沒</憋出一句話。

清茶咕嚕咕嚕滾著,成了唯一的聲響。

陸瑾沉抬手輕輕一按,小焙爐發出尖銳的鳴聲,火應聲而熄。

滾水也隨著倏停的明火,漸漸沒了動靜。

在升起又四散的霧氣中,陸瑾沉不緩不慢,開了口:“他們見了兩次麵。”

劉夏抬眸看陸瑾沉,問道:“宋老師和子殊?”

陸瑾沉點頭。

劉夏:“我知道,去找白影後的那次,湊巧碰上了,然後還有試鏡那次。”

前者是何子殊親口跟他說的,第二次根本不用說,坐實了“樂青小太子”的名號,全網皆知。

劉夏正想著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關聯,就聽到陸瑾沉的聲音響起。

陸瑾沉:“不是湊巧。”

撲麵而來的信息量讓劉夏一怔。

陸瑾沉又道:“都是因為他。”

都是因為他。

都是???

都?!!

兩次???

劉夏話都有些結巴:“那、那時候就知道了?知道了之後,還和他一起接了《天儘頭》主題曲?”

陸瑾沉給自己沏了一杯茶,聲音沒多少起伏,極其自然道:“接主題曲也是因為他。”

劉夏佛了。

所以在那人正糾結第一次拜訪長輩該送些什麼好的時候,他想象中的長輩,早就已經把他當成自家人了?

所以兜兜轉轉,他說的什麼老母雞、餃子皮、健康之窗,他媽的其實也完全O瘠薄K啊?!

劉夏僵硬道:“他知道嗎?”

陸瑾沉搖了搖頭:“那時候還早。”

劉夏毫無靈魂:“其實現在也還早。”

真的,還小。

丟了些記憶。

隻有十八歲。

劉夏:“那之後呢?什麼打算?退圈?”

“我會接手樂青。”陸瑾沉道:“他想做什麼,都隨他。”

兩句話,陸瑾沉說的隨意,可落在劉夏耳裡,那種震驚程度根本不亞於知道何子殊要去陸瑾沉家過年。

【接手樂青。】

【他想做什麼,都隨他。】

意思就是退圈可以,不退圈也可以,拍電影、唱歌都可以,拿一整個樂青去護一個人,還能護不住嗎?

劉夏這下徹底啞語,半天才找回說話的力氣:“陸隊,你們家名

下公司這麼多,你去接手一個娛樂公司,他…也同意?”陸瑾沉:“那是以後了。”

劉夏:“那到‘以後’了呢?”

陸瑾沉笑了下:“還是那句話,他想做什麼,都隨他。”

“如果他願意,樂青也可以給他。”

劉夏:“…………”

他原先一直覺得,“樂青小太子”這個名頭對何子殊來說,太膨脹了,太囂張了。<也就膽子大,敢這麼喊。

誰知道,原來不是膽子大,恰恰相反,是膽子太小了。

是還不夠膨脹,是還不夠囂張。

因為就在今天,“APEX”的隊長陸瑾沉,在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冬夜,輕描淡寫地告訴他,“小太子”是真的。

字麵意思上的真。

隻要他願意,樂青可以姓“何”。

劉夏手都有點抖。

甚至覺得謝沐然煮的這壺東西,它根本不是茶,是酒。

還是烈酒。

喝了可以上天的那種。

否則怎麼會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聽著這些本應該在談判桌、寫字樓、會議室裡唇槍舌劍的話題呢?

劉夏灌了一口茶,壓壓驚:“我聽安姐說,等過完年,《天儘頭》剩下的戲份拍完,演唱會會全麵啟動,還有一些頒獎典禮、綜藝,三月份還有子殊的生日會,轉幕後還有段時間吧?”

陸瑾沉:“嗯,不急。”

茶盞見底,劉夏也沒察覺,直到端到嘴邊,傾著杯子也沒倒出什麼來,他慢慢放下。

他伸手,指尖觸上小焙爐封蓋的瞬間,和早已涼透的杯壁截然不同的溫度,燙的劉夏一激靈。

陸瑾沉見狀,起身,輕聲道:“進屋吧,早點休息。”

劉夏搖了搖頭。

該問的,該知道的,陸瑾沉都跟他說完了。

現在,他得告訴陸瑾沉一些事。

劉夏自顧自又倒了一杯茶,捧著茶盞,視線定在那越發稀薄的水汽上,沒看陸瑾沉,甚至沒抬頭,隻輕聲道:“陸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哪天他恢複了記憶,還想著要走,你又要做什麼打算?”

陸瑾沉背對著劉夏,慢慢轉過身來。

半晌,啞著聲音:“你知道什麼?”

劉夏這下抬眸,搖了搖頭:“我知道的,也沒比你多多少。”

陸瑾沉皺了皺眉。

不比他多多少。

意思就是,的確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而劉夏知道的。

劉夏看著他,神情格外認真,重複道:“如果他恢複了記憶,還想著要走,你要做什麼打算。”

陸瑾沉站著,劉夏坐著。

夜很沉了,本就不算亮的光線又被這寬大的庭院傘,遮了大半。

從劉夏那個角度看過去,陸瑾沉就像是陷在一片濃稠的墨色裡。

隻從周身的縫隙間

擠出一點點碎光。

他看不大清陸瑾沉的神情,卻能感受到一種清晰的壓迫感。

劉夏知道,那種壓迫感不是來源於那片陰影,而是來源於陸瑾沉。

他心裡更清楚的是,這種壓迫感不是刻意給他的,而是陸瑾沉一慣便有的。

隻是因為對著他們這些人,所以全部斂了起來。

劉夏曾經一直以為,在陸瑾沉到酒吧來問出那句“你就這麼喜歡他們”的時候,在何子殊剛醒來什

麼都不記得的時候,太平靜、太冷漠了。

直到後來,他無意間跟謝沐然提起,謝沐然卻說,不是。

在酒吧那次,他擔心紀梵,追了出去,等把人帶回家,卻沒看到陸瑾沉。

電話沒接,高傑、林佳安他們也完全沒消息。

於是他折了回來。

當時,陸瑾沉就靠在“暮色”外的牆壁上,腳邊掉了一地的煙灰,沒戴帽子,沒戴口罩,全然不顧會不會有人經過,會不會有人認出來。

那人在醫院剛醒過來的時候,也是這樣,推了好幾個通告,在機場坐了幾個小時,時差都沒倒回來,就趕第一班飛機回了國。

謝沐然最後說了什麼,劉夏都忘得差不多了。

隻記住了一句——哥最生氣的時候,也沒對子殊說過一句重話。

劉夏心一直是偏向何子殊的,可那時候,他忽的明白了一個道理。

有時候靠得太近了,也會非本意的,忽視掉很多東西。

就好像,陸瑾沉之於那時候的何子殊。

劉夏深吸一口氣:“陸隊?”

暮色中,他聽到陸瑾沉的聲音,一字一字:“不會有下一次。”

劉夏一怔。

不會有下一次。

哪怕恢複記憶,也不會有下一次。

這就是陸瑾沉給他的答案。

挺好。

劉夏點頭,笑了下,站起身來趴在護欄上:“行。”

“既然陸隊你說不會有下一次,那我也可以說,他不會走,哪怕恢複了記憶。”

劉夏慢慢轉過身來:“我跟你說件事。”

作者有話要說:劉夏:我,現任樂青小太子、下下任樂青boss的人,打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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