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破曉，除了炕上孩子，一家人皆無睡意。
得知自家女兒過得不錯，周孝正算是安心許多。
此刻，他終於抽出時間問起女婿作業完成怎麼樣？
張國慶輕皺眉頭，“這人能力足夠，行事八麵玲瓏，可工作上故意馬馬虎虎，拖拖拉拉。待所有人熱情有餘，真誠不夠。我摸不透他是敵是友。”
周孝正微微點點頭，“我讓你注意他的用意，你知道有什麼目的？”
“苗易這人性格熱情，看似仗義。你想我找出自己與對方不同點，學習他的優點。可我除了知道他有一手好太極，善於打馬虎眼，沒發現對方其他地方值得我學習。”
周孝正低壓聲音：“他和爸一樣有兩種身份，他的主業還是情報部門。知道這點除了爸這位上司，易老和幾位上級，沒幾個人知道。這點你們知道就好，注意彆露出聲色。小五，他這人，你還沒看透。他一個人的能力足以保證易家五十年內屹然不動。”
張國慶聞言立即看向周孝正。他可是知道易家將來真正沒有受到牽連，日後還成了名門貴族。
“是的。要不然我為什麼讓你注意他。東北虎、笑麵狐，這是彆人給我們取得外號。表麵上我們兩人水火不容，相互競爭。看似我永遠勝他一籌，事實上他沒輸多少，加上我沒在朝中十幾年，他現在更是穩如泰山。
當年我們背地裡屬於惺惺惜惺惺，交情非常好。剛回來他也聯係上我，可我心裡有忌諱。以他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女兒在他眼皮底下，卻沒伸出手扶一把。你的工作看似林老爺子出手，其實是易明在得知我活著回來賣我人情。我成了他的上司，他一定不服氣。十七年什麼都會改變，友情算什麼？”
張國慶了解地點點頭。難怪對方的態度有些奇怪。
“如今暗地裡我們兩個算是結盟了，可關係已經回不到原來。他心裡也有數，所以易老想聯姻。笑話，誰配得上我們家平安。”
周嬌擔心地看著他，“拒絕易老，會不會影響到你？”
周孝正拍了拍她，笑道：“影響什麼？你當你爸是他好惹的？他能護得了易家五十年不倒，我還護不了你們幾個？”
周嬌聽了連連點頭。對於自己父親，她還是有信心的。
“爸，我在大院怎麼從沒見過易老家裡的孩子？”
周孝正指了指張國慶。沒人比他這女婿更了解。誰家不是被他摸了個底朝天。這份本事倒是難得。
張國慶笑道：“易老太太在老毛子那修養你該知道吧？小的在那邊上學，最大一個在南方當兵，如今是連長。”
他說到這，周嬌恍然大悟，終於想起張國慶與她談過的易家曆史。
周孝正不以為然地說道：“易家幾個小輩也就那樣，你們彆放心上。易家權利在南方，如今不過是個連長，沒什麼好稀罕。易家也就出了個易明這個怪胎，易老要是沒他這個軍師，易家還得待在南方喂蚊子。”
張國慶聞言悶笑。他老丈人眼光一如既往的精準。
“外麵的事情，你們現在都彆理會，有爸在沒人敢動你們。吃上麵彆苛待自己，注意安全就行。”
說完，周孝正突然想起還有好消息沒公布。
他玩味地笑了笑，“嬌嬌，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聽說前幾天你姥姥中風了。唉…真是家門不幸，你那大表姐太不像話了，居然不管不顧嫁給她貼身丫鬟的孫子。你姥姥也真想不開，你媽都說挺般配。”
周嬌聞言抿嘴悶笑，“是挺不幸的。嚴重嗎？可惜我在這太遠了，真是抱歉沒能去探望她老人家。”
周孝正饒有興致地看了眼女婿，“不嚴重，就是臉部偏癱厲害。聽說早些年在京城，那倆人就有問題。你姥姥嫌棄對方除了是個泥腿子，祖母還是她的貼身丫鬟。倆人就這麼被拆散了。
這次你大表姐去西北，那男人拋下妻兒跟過去，倆人還在當地成親。你姥姥一激動跑到鄉下大罵她那貼身丫鬟，不知怎麼的，居然暈過去了，醒來就這樣。這事後續還不知道怎麼樣，真是太不像話了。”
周嬌看向張國慶搖頭笑了笑。原來是這種手段。
張國慶笑道：“有情飲水飽，好不容易有情人終成眷屬。老太太怎麼就這麼想不開。既然當初她自己都走這條路嫁給姥爺，怎麼就不能體諒最心疼的孫女。”
周孝正斜了他一眼，“尾巴掃乾淨了吧？”
“我親自出馬，沒讓外人經手。與對方接觸，我也全程沒露麵。前後我都安排好，不會有遺漏。”
周孝正對自家女婿能力很有信心，再說就是查出證據又如何？
他微微點點頭說道：“知道為何我沒提醒你們林老爺子過來的目的吧？”
“知道。你想讓我們自己分析，還有林家已不成憂患。最主要還是讓我再深思將來的路。爸，我會好好考慮。”
周孝正這次沒有評論，笑了笑。
他家女婿都猜對了。他看了眼女兒，還是讓孩子自己選擇吧。將來的路還長，誰知道以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