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姐,你看到金姐了沒?”
當然見到了,那麼一個大活人就在隔壁辦公室,抬頭不見低頭見,更何況她有些文件偶然會交給對方下發。
“聽說前兒團拜你不在時,有人跟金姐咬耳朵說她比你更早進單位,如今你還壓在她頭上,結果金姐嘀咕了一句,誰讓人家家世好呢。”
田苗說完,看了看周嬌,“今天名單公布出來,我瞧著她咬了咬牙,神色都有些變了。你小心點。”
周嬌感激地朝她笑了笑。不管是不是無事生非,人家都給自己通風報信了,理應得道聲謝不是?
至於真實性?嗬嗬,你要是真信了,真生氣了,還是回家彆出來工作得了。
“……我聽我對麵的陳大姐說金姐這段時間日子不好過,年前她剛花七百塊錢買了一個老太太的空缺,現在她家女兒倒是從南方兵團調回城裡頂職上班了,可好像她第二個兒子還是臨時工。陳大姐就住在離她家不遠,聽說過年這幾天她家天天吵架。”
說著,田苗目含憐憫地看著周嬌,“嬌姐,出國一次的補貼可有不少,更何況她家現在正好缺錢,你算被無辜牽累了。”
周嬌聞言失笑,沒想到這平時愛說閒話的小姑娘還是挺好玩,都是妙人啊。也是,沒有一把刷子,早就在這幾年被淘汰了。
她笑了笑:“行了,咱們金姐什麼大風大浪沒經過,這話可彆在外麵說了。走走走,一起下班。”
田苗朝她做了個鬼臉,嬉笑道:“就知道你脾氣好,你可得小心點。”
周嬌看著她轉身離開的背影,勾起的嘴角弧度還未落下,倒是雙眼睛微微眯了眯。如今呀,真亦假時假亦真,無為有處有還無。
挑撥關係孤立彆人,還是隨風著岸,再或者借刀殺人,都不是沒可能。
果然職場如戰場,尤其在這個年代,她是更不敢相信誰的話了,一步不慎就是墜入深淵。
一出單位大門,周嬌下意識地往左走,結果還真看到不遠處路上停著一輛熟悉的軍車。她現在嚴重懷疑張國慶,這家夥當初選擇去總後應該是為了方便有車子代步吧?
還沒走近,一看到這家夥開了車門,下車站在車旁時那一張笑容,頓時讓周嬌樂出聲,單位的那點不愉快也被她拋在腦後。
“怎麼又來城裡辦事啦?”
張國慶意味深長地朝她笑了笑。瞧瞧他媳婦多會說話,不知情的群眾可不就是覺得自己順路帶她下班回家。
坐上車,周嬌趕緊問道:“孩子們又打來電話嗎?”
張國慶邊快速啟動車子,邊笑道:“想兒子了?我瞧著他們一勁兒的往家裡寄東西,一定舍不得去郵局打電話。”
周嬌想想也是,明知孩子們行事謹慎,卻總希望他們節省金錢的同時,能上哪位長輩辦公室蹭個電話回家。
她,也成了世上最庸俗、最矛盾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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