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的兄弟幾人洗洗之後，擠在炕上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的，漸漸地各自找周公嘮嗑。
毛明慧的禮物，是次日一早被早起鍛煉的平安三兄弟先打開發現。看著四雙手工棉鞋，三雙帶著繡了動物的鞋墊，還有那一陣陣細密的針腳……
五一頓時失笑道：“這是打算給我們家擺設用的呢，這麼漂亮，誰敢穿啊。”
“難怪大姑姑這麼喜歡表嫂，不錯，很不錯，心靈手巧。”
平安難得一見的露出梨渦，讚同地點了點頭。雖然手藝比不上他們母上大人，可這心意足夠彌補了。
從這話裡，還有三兄弟滿臉笑容來瞧著，這禮物真是如張子文安慰妻子所說的送到哥仨的心坎處。
昨晚約好的不用相送，可等哥仨一大早吃過張母親自下的餃子，幾家關係親密的親朋好友還是來了……
身為小輩，平安哥仨對於連張美麗兩姐妹的公公婆婆們都聚在了小院相送還頗為不好意思，再見到這天還沒透亮、在大冷天就過來的趙大山夫妻倆也一起攜手上門後，更是生恐不安。
所幸出發的時間也到了。
可依依惜彆，這樣的氣氛搞又是惹得張母好一陣淚流。
大門口，平安拉著張爹的手，聽著爺爺細心吩咐，時不時地點頭。
而六一和五一哥倆則一左一右的抓著張母的手，“奶奶，這次我們就不逼著你們跟我們回去，等天暖了你和我爺爺一定要來看我們。”
“好……”張母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隻好點頭。她親親的小孫子就這麼走了，一走又要隔好長時間見不得。
再也沒人貼心的每晚絮絮叨叨提醒她和老頭子泡腳，再也沒哪個孩子會小小的就知道從懷裡偷偷塞給自己雞腿……
“奶奶，你再傷心就不漂亮了嘍，你要在家多吃點，身子骨養得棒棒的，過兩年我大了就帶你們外地玩兒。”
比起五一的甜言蜜語，六一可正經多了。
等弟弟話落，他認真地說道：“奶奶，喜子哥他們是你孫子，我們也是，你有空了也來瞧瞧我們。不止我們想你們，我爸媽也想你們了，我媽每次吃點什麼好菜，都要念叨你也不知現在吃了什麼。”
張母被他這麼一說，更是含著淚說不出話來，隻好拉著他們到已經發動的小車前麵，深深地吸了口氣，勉強笑道：“好，好孩子，回去多聽你們父母的話。告訴你爸媽，我跟你爺爺過得可好了，讓他們不用擔心。”
推著一對小孫子上車，張母還不忘悄聲叮囑：“以後讓你爸彆一個勁地給我彙錢寄東西。這次你們哥仨給奶奶又添了不少好東西，夠我跟你們爺爺使用好久。回去後讓你爸攢著點錢，就說是奶奶吩咐的。記得了吧？”
張爹擁著平安跟著他們身後，看著連連點頭的一對小孫子，挨個摸了摸他們腦袋上的帽子，“在外不要亂走，路上一定要跟好你們王叔叔他們。讓你爸工作彆太拚命，我跟你奶奶在老家啥也不缺，讓他好好保重自己。”
平安哥仨聽完，朝著張爹張母鞠躬，動了動嘴，最終在趙大山他們的催促之下上了車。千言萬語在這一躬，卻讓張爹也流出淚花。
看著車子出了拐彎，漸漸加速後不見，趙大山拍了拍張爹肩膀。有時候沒眼得見，倒是習慣了人在遠方，心裡有個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