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花園四麵透風,凍得人直達顫抖。
張國慶也不可能真的在這談事。
聽完張老二一番頗有長兄意味的敲打,他樂嗬嗬地拉著他就近去了平安居住的院子內書房。
被周孝正調教出來的哥仨有一點很明顯,就是骨子裡帶著濃濃的世家子氣息,尤其在周嬌身邊長大,或多或少更傾向於精通文墨。
書房內看似簡單,也許是還沒正式入住,可文人所喜的愛好——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平安是一點也沒落下。
牆上掛著一幅草書,架子上還有一台古琴,書籍上全是發黃的古籍善本,大書桌上還有一幅未完的水墨畫。
張老二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指了指古琴,“你確定這是平安的院子?他不是要當兵嘛?咋是這個調調?”
說完,他走到條案邊瞧了瞧,又走到書架前聞了聞,敲了敲,點了點頭。隨即又走到古琴前麵,嫌棄地撇了撇嘴。
張國慶失笑地搖了搖頭,“這是他替他媽張羅的,說是要先調音。”
——沒辦法,他要不替兒子遮一點,回頭估計連他老爹老娘都覺得孩子被養歪了。
“我就說嘛。不過這一窩子的破爛被他這麼一擺弄還真有模有樣。不止省錢還挺能嚇唬人。”
張國慶被他逗得哈哈直笑,白了他一眼,“行了,二哥,你就彆裝了,你能瞧不出這些都是老物件?”
“除了木頭,我還真瞧不出。”張老二說完,感歎了一句,“那幾年什麼東西都被砸了,這些老物件還是讓平安給收起來,被偷了就可惜了。”
哥倆坐下後,張老二伸長脖子往外瞧了瞧。
張國慶見狀提示道:“這裡沒人會進來。除了他們三兄弟,來個人外麵狗就會叫。你是要談很重要的事?”
張老二一下子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小五,一言難儘啊。”
張國慶眉頭輕蹙,拎起茶壺替自己和他倒了杯茶,“先喝一口,有事慢慢說,咱們兄弟倆好好商量。”
張老二接過小茶盅,嫌棄地撇了撇嘴,“能不能換個大杯子?”
“先將就著用。”要換?還得跑到外院,走一圈黃花菜都涼了,還不如早點洗洗睡了,明兒再談。
“小五,咱們大哥日子過得苦啊。”
張國慶聞言一驚,“怎麼回事?你們不是說挺好的。孩子考不上接著考唄,是不是有人欺負大哥?”
“嗯,被黃家給欺負了!”
“黃翠蘭?”
“就是那個娘們!氣死我了。你是不知道我差點要動手打人了……”張老二找到可以談心的人,此刻是將這麼多年的事情一股兒全給倒了。
當然他還沒缺心眼地將黃翠蘭如何對待平安三兄弟的事情講給老弟聽,這不是鬨著小五會對老大有意見嘛。
可張國慶是誰?從張老二半個多小時的講述中,他硬是將事情理順,再加上三個兒子對回老家一臉不樂意,多少明白了點。
張老大是怎麼樣的人?張國慶自認了解幾分,還不至於遷怒到他身上。倒是沒想到他大哥這麼能忍,都成忍者神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