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麗珊哭累了之後陷入睡夢中。
周嬌注視著她一直緊皺的雙眉,幽幽地歎了口氣。
其實在張國慶出發那一天,她媽應該已經知情了吧?在自己輾轉反側、徹夜未眠的同時,父母受到的煎熬哪會比自己少。
接下來才是硬仗,她必須頂住!
緩過神後,周嬌躡手躡腳地起了床,替她搭脈過後,掖好被子,使勁地搓了搓臉,出了房間。
陳嬸望著院子裡出神的周嬌,暗自歎了口氣,轉身回廚房,再出來時,端了一碗粥,推了推她。
“快喝點。這個家還得你撐著,穩定後方才能不讓小五他們擔心。放心好了,彆人有事,他們都不會有事。”
“誰家孩子有咱們家的孩子能一點點兒大就開始練功,打小就上部隊訓練?彆人還會破點皮受點傷,他們每次回家是不是都好好的?”
陳嬸小心翼翼地一手舉起碗,一手拉著她的手,“你瞧程老爺子就那麼一兩招,他當年都能打死好多小鬼子,你瞧他是不是一點事也沒有?
你再瞧譚老,他一手調教的大兒子,都說是什麼拳的傳人了,還不是在小五他們父子手下過不了五招。”
周嬌扯了扯嘴角,擠出一絲笑意。
陳嬸將碗放在她手上,繼續說道:“好人有好報。這麼多年你們救了多少人,老天爺都看在眼裡呢,放心好了,首長不會讓他們有事的。”
要是以前,陳嬸還知道過去的二十年來周家資助過多少人、救過多少人,可自打去年下半年開始,時常有人上門道謝,多多少少的,她一琢磨就回醒了。
周嬌喝完一碗大米粥,再次望了一眼南麵方向,慢了一拍的點了點頭:這日子還得過,她還得替他們盯住後方。
繆麗珊一覺睡醒,精神雖有些萎靡,但看過平安三兄弟留給她的信件以後,好歹喝下一碗粥。
這一夜,周孝正在大紅門內依然沒有歸來。
短短的電話時間裡,母女倆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裝聾作啞,再也不想讓他又分神牽掛家裡。
雖然周孝正最近忙於公務,連見麵的時間很少,但最近大事就是這麼一件,他承受的壓力不會比她們少。
期間東北老家張爹張母在張老二的陪同下往家裡打了一通電話,據說張國慶單位電話打不通。
心力交瘁的周嬌沒去關注這些細節問題,她已經沒有精力再去照顧一對老人,唯有選擇隱瞞。
有時候不知情、不用受煎熬,何曾不是一直福氣。
這個家看似沒有出現變化,可到底有所不同。
繆麗珊除了上班外,她開始將全部時間花在幾本經書上,一有時間就祈禱念經不說,還開始決定孩子們回來之前一直吃齋菜。
據說這是程老太太給她支的招。
周嬌沒去阻止她。
雖然覺得她媽年輕輕的開始求神拜佛,有些怪異了點,但心靈有個寄托能得到安慰,不會茫然無措,總比整天胡思亂想的好。
一周後,周嬌領到了積攢下來的假期,將空間內的庫存挪空一大半,裝入老宅的其他兩處掩蔽地下室後回了家。
麵對下班回家的繆麗珊,周嬌終於說出這一段時間以來她最想說的一句話:“媽,我要離開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