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絕對臣服 今嫿 9916 字 9個月前

薑濃紅唇微微抿起,心想著季如琢的情報不該有誤。

忽而卷長眼尾的餘光掃到古董鐘表上懸掛著的時間。

她定了定神,強迫自己壓下疑惑的思緒,清靈音色介紹起了拍品資料。

隨著到了拍賣環節。

薑濃對台下微笑,啟唇念出:“起拍價,一千萬。”

“兩千五百萬!”

“四千萬!”

“……六千萬!”

場內,競價迅速更新。

當有人喊出六千萬時,不少收藏家都瞬間停了下來,將目光望向了展台的拍品上,那是一尊清朝鴛鴦枕,材質是上好又珍稀的整塊羊脂玉,通體雪白剔透,釉麵均淨細膩,收藏價值可見一斑。

六千萬這個價,恰好是古玩界的市場價,再高就不值了。

薑濃唇間又重複著六千萬這個數字,才朝向最前排中間剛才舉牌的089號:“恭喜您拍到清朝鴛鴦枕。”

下一秒。

她要落槌的時候——

“一億。”

一道極淡而好聽的聲線,泠泠如寒霜般響透在靜得落針可聞的拍賣廳。

而這兩個字,也像是陡然砸在了薑濃心臟上,僵在原地,近乎本能地循聲望去。

一身矜貴西服的男人被簇擁著出現在門口處,熨帖雅致的剪裁襯得他料峭挺拔,在人群中格外灼眼。

大抵是察覺到了視線,忽而遙遙抬眸。

薑濃怔了下。

入目便是那雙毫無情緒的淡色眼瞳,暖色調的光線卻沒有溫暖半分,越發凜冽清冷,似是一尊精致華美、白玉雕鑄的瓷器。

在場寂靜數秒,不知誰低語了聲:

“傅家那位,來了。”

整個京圈,誰不知底蘊深厚的頂級豪門傅氏新任家主,掌管著整個家族企業的命脈,平日裡行事低調且鮮少露麵,神秘至無八卦可探。

他要拍下的文物,自然也無人敢搶。

此刻眾人的關注點也不在是台上,都側目地打量著落座於前排燈光暗處的俊美男人。

在一旁,同樣被奉為座上賓的闊公子哥楚綏,微狹起狐狸眼,出言戲謔道:“平時齋戒沐浴設壇焚香求活菩薩都見不到你一麵,今天怎麼有空來了?”

傅青淮側影似玉般安靜坐著,慢條斯理地端起茶盞,暗光下骨節勻稱的長指被襯得冷白如玉,語調不急不緩:“聽說這場拍賣會有稀世珍寶,我自然來尋寶。”

什麼稀世珍寶?

就那個鴛鴦枕嗎?

楚綏表情狐疑,側眸見他沾了水的薄唇勾起完美弧度,平添了幾分昳麗的豔色。

隨即敏銳地捕捉到傅青淮的視線掠過拍賣台上,那名女主持人一身旗袍比任何人都纖細清麗,看起來就像是玻璃瓶裡柔枝嫩條的白山茶花。

而短短一秒,傅青淮便雲淡風輕地移開。

這時,藏月拍賣會的負責人過來,態度謙恭道: “還請傅總移步雅室,隨後我會親自將文物奉上。”

傅青淮修長指骨將茶盞擱在右側桌邊,黑如鴉羽的眼睫微抬,聲線極淡地示意台上:“不必麻煩,讓她送。”

-

拍賣散場後,在場的眾人也陸續離開,燈暗了一半。

薑濃找到接待小姐,重新要來了貴客名單。

她卷翹的眼睫垂下,細細地逐字翻看著,想把他的名字找出來。

卻沒有傅氏這個姓。

手指無聲攥緊暗色調的名單,想到方才那驚鴻一現的麵容……

當初隻是萍水相逢,這麼多年再無機遇相見。

他或許,早就不認識她了。

“薑小姐。”

直到這時,一道溫和的嗓音打斷了薑濃的思緒,她驀地回過身,看到藏月會所的負責人和顏悅色請求道:“可否勞煩你一件事,將鴛鴦枕送到貴客手上。”

薑濃烏黑的瞳仁略微驚訝地看著他,似沒想到會讓她這個臨時救場的外行人送?

負責人默默歎口氣,知道她與季如琢關係匪淺,可——傅家那位點了名,今天就算是用八抬大轎,他也得把人抬過去。

正為難情怎麼勸服她時,卻意外的見薑濃已經聲音很輕很輕地應下:

“好。”

來到三樓的雅室前,負責人沒有進去,他知道裡麵的貴客喜靜,而是推開一扇雕刻繁複瑰麗暗紋的木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薑濃足音很輕走過厚得發軟的地毯,饒過屏風,入眼的是掛在牆壁上一幅色彩淡而清冷的古典油畫,柔和的光線照落,隻見畫中高居於雪山神域之間的白孔雀,清傲睥睨,華美瑰麗的長長尾羽垂落而下,俯瞰著一切。

線順著尾羽淺淺下移。

最後落在奢靡的墨色長沙發處。

清晰可見,姿態怠懶地靠坐其中的傅青淮,他鴉羽般的睫毛半闔,俊美的麵容如寒冬初雪,棱角清晰的下頜線被一本佛經蓋住,襯得幾分波瀾不驚的沉靜。

薑濃分神地想,他是應該深居簡出的。

這樣的姿容世間罕見,倘若隨意出現在外界的話,恐怕會引起不少的轟動。

這時西裝革履的秘書走近,她很快睫毛微微垂下,動作輕柔將鴛鴦枕簽署書遞過去。

再次忍不住地,望向沙發處時。

薑濃猝不及防間,看到傅青淮修長的手已經拿下蓋住臉的佛經,神色慵懶地直直望了過來。

“傅總。”

她腦子跟著空白了瞬,半響後,才找回自己聲音:“請在這裡簽字。”

傅青淮視線自她清麗的側顏不動聲色地移開,修長指骨抵著眉心壓了壓倦意,才輕描淡寫伸手接過薄薄的紙。

薑濃音色很輕,生怕驚擾了他似的。

離得近了,卻恍然發現原本冰涼冷冽的空氣中,忽而裹挾而來一股極淡的梵香,很快,侵略性極強地占據了她每一寸微顫呼吸。

誰知。

傅青淮隨意地掃了眼簽署書,沒停留,繼而重新遞了回來。

薑濃略怔了下,含著一汪清泉的雙眼不明所以地看過去。

視線陡然定格。

隻見男人略鬆解的潔白袖口中露出半截修長腕骨,手背筋絡清晰,上麵的淡金色神秘佛紋仿佛烙印上去的一般,襯得膚色冷白到不近人情。

下一刻。

耳邊傳來男人清冽微啞的音調,僅一個字:“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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