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淮說風頭太盛,許是怕折了福氣。
過了會,薑濃有些好奇,輕聲問:“要生的是小公主呢?”
“風風光光辦個三天三夜,讓所有人都來三哥的掌上明珠,日後,是不能惹的。”
“兒子就要他低調做人,女兒就寵得全天下都得繞路走。”薑濃將腦袋往他手臂枕,唇間溢出的音色輕輕柔柔的,說他這樣是重女輕男。
傅青淮笑了笑:“重女輕男是我們家傳統。”
“?”
“就算是三哥在你麵前,也是聽你吩咐調遣的。”
薑濃話說不過他,一件事傅青淮都能扯到兩人相處上來,悄然翻了個身說:“聽你的吧。”
她在老宅養著月子,平時就不見外客了。
談不上難熬,每天都有人來給傅青淮送他喜得貴子的賀禮,而外界一聽到風聲說傅家小公子的滿月酒不辦了,就跑來的更勤了。
這樣一來,薑濃都能粱澈的轉述中得知,今日誰又來了。
粱澈說:“有個家裡有六女的老總給家主送了一幅畫,家主說這是生女圖,回頭叫我掛屋內,其實就是普通的古董畫。”
薑濃喝著營養粥,心底默默地想,看來傅青淮對女兒還是有執念的。
不過他對小豌豆倒也沒真冷淡,一到夜裡,小人兒怕天黑,就會哭唧唧地找爸爸,這時候是什麼人都不要的,連薑濃抱,他都略不安似的亂動,無法真正入睡。
但是傅青淮出現了,無論是穿一身西裝筆挺抱他,還是沐浴後,披著睡袍抱他。
小人兒都習慣攥住他的手指,轉瞬的功夫,臉蛋兒就熟睡了。
恰逢傅青淮在外談完生意回來,一身極正式的西裝都沒來得及換,懷裡就被塞了個肉乎乎的小家夥,他隻能抱著換衣服,旁邊薑濃笑個不停:“誰叫你在他出生前,一直要豌豆小公主豌豆小公主的叫人家的,他現在隻要你很正常。”
小豌豆會認人的,拿傅青淮的衣服騙他都沒有用。
而他,也知道哪位是在出生,守了自己一晚上的外公沈洐。
傅青淮不在家時,小豌豆就是跟沈洐最要好,經常流著口水,去蹭外公一袖口。
沈洐也不嫌棄,長指略有薄繭,摸了摸小人兒那滑嫩的臉蛋兒。
四下無人時,他會對小豌豆說:
“你外婆生你媽媽時,難產去世了——”稍頓了會,又續上話:“而你媽媽生你,是賭一條命生的,日後,要孝順她。”
小豌豆朦朧不懂,睜著那雙彎起有月牙的溫柔眼,笑眯眯盯著外公。
沈洐摸著他,心不在焉地想著薑濃年幼時的樣子。
導盲犬趴在腳邊,忽而抬頭看了下門外,又懶洋洋地趴了回去。
微風透著夏季的熱意悄然襲來,薑濃端著糖水,身材依舊纖細地站在屏風後,又慢慢無聲的退了出去,沒有去打擾到這一幕。
她坐完月子也沒立刻返回新聞台上班,繼而還在老宅裡養著。
因傅青淮認為,再養段時間更好。
薑濃內心渴望一個圓圓滿滿的家,她還想和傅青淮有更多的小孩,自然不會拿身體開玩笑,隻要醫生說了該怎麼養,她都是絕對聽從安排的,湯湯水水的補,也沒少吃。
以至於前來看她的梅時雨和冬至,兩個男人看她這富貴太太的奢侈生活,都眼饞個不行:“傅總還缺身邊一個懂得知冷知熱的人麼,性彆不要卡的太死,我可以的。”
梅時雨盯著薑濃輪廓極美的側臉,生完孩子後,她不似婚前青澀,有種精致清麗中帶著熟透的美,感覺是被母愛光環所籠罩的,整個人溫柔的不像話。
薑濃還會開玩笑,性格都不冷冷清清的了:“晚上我幫你問問。”
而冬至是初來老宅,見什麼都覺得新鮮,舉著手機問她:“薑主播,我能拍幾張照發朋友圈嗎,我不會拍小豌豆正臉的,您放心。”
薑濃笑了笑,很大方:“可以。”
不過冬至哢嚓拍了幾張,過了會,指了指客廳左側牆壁掛著的古畫,跟華美的布置很不搭,就好奇問:“這是哪位大師神作,畫風夠狂野。”
梅時雨也看過去,慣來的毒舌說:“夠醜。”
薑濃微笑道:“這是傅青淮的生女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