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夜起,譚曜文就識趣沒有費儘心思偶遇薑濃了,他覺得傅青淮眼熟,上網一搜,才知道樓下住著怎樣一位貴不可言的大人物,差點沒有被嚇破膽。
好在他這樣的小角色,在傅青淮眼裡,連情敵都算不上,壓根沒入眼。
在泗城的日子就這麼不鹹不淡的過著,期間薑濃在朋友圈刷到邵明珠和商樂行在相親的事情。
這叫她略微感到吃驚,畢竟兩人一個是傅青淮的小迷弟,一個是顏粉級彆的小迷妹,竟然能相一塊去。
邵明珠在訂婚前,千裡迢迢跑到泗城來找她吃了頓飯。
當薑濃問起時,她粉雕似的臉蛋表情平靜,說:“跟商樂行結婚挺好的呀,這樣我們晚上關起門來,就能一起吹三哥的彩虹屁了,多有共同話題呀。”
商樂行也願意娶邵明珠,原因很簡單,婚姻大事他是做不了主的。
與其挑個陌生不喜歡的女人,不如挑個知根知底,從小看著長大的。
所以兩人就一拍即合,邵明珠越是跟商樂行相處,就越對這個未婚夫感到滿意,私下,還跟薑濃透露:“商樂行沒有交過女朋友喔,他二十來年的人生都學三哥潔身自好,跟我談戀愛,是第一次。”
而傅青淮也給兩人送了一份訂婚賀禮,邵明珠又說了:“我要努力生個漂亮的女孩兒,將來給小豌豆當小媳婦兒。”
薑濃笑:“不急的不急的。”
豪門裡不少人都企圖想提前跟小豌豆定娃娃親,無一例外都被薑濃婉拒了,她跟傅青淮說好了,將來不會拿孩子的婚姻大事來為傅家產業做任何犧牲。
無論小豌豆喜歡什麼樣的女孩,隻要他自己選的,做父母的都會同意。
而一轉眼,到了小豌豆快三歲的時候。
薑濃終於再次有孕,這胎反應很大,起先她是不知情的,總覺得最近很疲軟和情緒躁意,從演播廳結束完新聞播報下來,喝水都覺得有味道,臉上的表情凝滯了一瞬。
新助理是個容易犯迷糊的性子,與薑濃磨合期無限拉長。
她看薑濃皺眉頭,以為是水涼了,趕忙想給她換一杯熱的,誰知手忙腳亂地,都灑在了她胸口的襯衫上,瓷白色的料子一下子透光,助理李若也嚇了跳:“對不起薑主播。”
薑濃用紙巾吸走透明的水痕,好在沒被燙到,搖了搖頭:“沒事,下次小心點。”
她不是那種會把氣撒在旁人身上的,下播回去的路上,隻是將車停駛在路邊,車窗半降,借著夾帶薄霜的冷風吹進來,先冷靜一番心情。
等平複的差不多了,薑濃還沿路買了盒新鮮的草莓給小豌豆吃。
到家後。
她忘記小豌豆已經不在家中,迷迷糊糊地脫了腳下的細高跟,又將外套都扔在沙發上,沒什麼胃口,直接回了臥室休息。
保姆隻能把問她想吃什麼的話,默默地咽了回去。
主臥窗簾沒關,華燈初上的璀璨光線照了進來。
薑濃纖細的身影一動不動地躺在床側,眼睫毛合上,腦袋空空的。
隨著牆壁上的時鐘一圈圈的走過,門也被輕輕打開。
細微的動靜惹得她心情煩躁,將臉蛋埋在被子裡,不願意抬起來。
直到半響,傅青淮端著碗香氣噴噴的素麵進來,見她跟蠶寶寶一樣的包裹著,便坐在床邊,去掀她的被子,想看那張白淨的臉蛋。
薑濃又裹上,清柔的聲音都悶悶的:“煩人。”
傅青淮微挑眉:“這可冤枉了,三哥進來一句話都沒說,怎麼就招你煩了?”
薑濃半天都沒個動靜,室內也安靜下來。
直到她肯探出腦袋了,看到傅青淮坐在床沿,似笑非笑的凝望著自己。
“吃點?”
薑濃看著那碗麵,抿了抿淡紅色的唇,還是沒什麼食欲。
傅青淮提議:“帶你出去吃?”
薑濃想到餐廳的那些油膩食物,就強忍著胃口的不適,清秀的眉頭擰著:“人類為什麼要吃飯?”
“你怎麼跟小豌豆一樣,也會厭食。”傅青淮出言調侃的同時,伸出手臂將人連帶被子,都抱到了腿上,前些天小豌豆吃飯就跟小雞啄米似的,還要發出驚天動地的感慨。
說吃了三年的飯了,真的好累。
傅青淮見狀,直接把小豌豆送回了瀝城傅家,讓閒來無事的老祖宗教育一下。
誰想到輪到薑濃厭食了,連眼尾的餘光都不看那碗麵。
傅青淮精致的長指端起,哄著她嘗口:“三哥親手做的。”
一聽是他做的,薑濃病怏怏的精神就瞬間來了興趣,畢竟傅青淮處尊養優的,就沒下過廚,不管怎麼樣都得嘗一口。
驀然間。
那麵條都沒咽下去,剛含到嘴裡,薑濃就一陣反胃,白皙的手捂住了嘴巴。
傅青淮問她:“三哥廚藝有這麼惡心?”
薑濃好半天才咽下去,連眼尾都微微紅潤起來,輕咳著,想再嘗一口,卻沒忍住,又乾嘔了起來。
畢竟兩人都不是第一回當父母了。
很快傅青淮率先反應過來,眸色緊緊鎖著她的腹部。
薑濃拿紙巾擦嘴巴,略有一絲不確定:“不會中招了吧。”
她腦海中迅速地想上個月,自從調任到泗城新聞台工作以來,她忙的險些不著家,傅青淮也忙,兩人夫妻生活的次數,在上個月好像就那一兩回。
是哪次來著,薑濃還沒想通,傅青淮已經將她放回被子裡,聲線聽著很冷靜:“樓下超市有驗孕棒售賣麼?”
他也就表麵冷靜,哪家便利店超市賣這個的?
薑濃充分發揮她專業的主持人水平,遇事客觀又淡定,啟唇說:“去藥店買,旁邊街道第三家店就有,彆買試紙的,這個不準。”
傅青淮立即出門,連大衣都不搭一件,簡直是快去快回。
在薑濃換了件舒適的睡衣裙,在浴室測試時。
他就在門外等待,低聲說:“失策了。”
薑濃在門內,問他什麼意思。
傅青淮揉著修長的骨節,漫不經心地想:“搬來這裡時,該把老宅的生女圖也一並帶來。”
他對生女有執念,特彆是辦完婚禮一段時間,念著要給小豌豆生個強壯妹妹。
薑濃好久沒了聲,透過浴光,隱約看見她身影微微晃動。
傅青淮看時間,直到半個小時過去。
緊閉的門才緩緩被打開,一隻白皙纖長的手先伸出來,緊接著,給他遞了個沒有紅色杠的驗孕棒,傅青淮眸色漆黑如墨地盯著她,浮動的情緒是驚喜的:“有了?”
薑濃原是故意拿乾淨的驗孕棒,想騙他一番,誰知傅青淮見什麼都是懷孕了。
她表情略無奈了會,也不再故作神秘,將藏在背後的另一根有兩條紅杠的驗孕棒遞給他,淺淺笑出一聲:“是啊,恭喜你又要當爸爸了。”
傅青淮很明顯有笑意,將慵懶靠在門邊的她抱了起來。
薑濃仰起臉,去看他:“三哥。”
“嗯?”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薑濃被放回了柔軟的絲絨床上,烏錦的長發散落滿肩,紅唇貼上他的下顎線條輕輕低語:“這次漫長的孕期,三哥,我脾氣可能會很暴躁。”
傅青淮替她整理頭發,骨節分明的長指順著發絲滑到她肩膀往下,摸到了還很纖細的腰身,低聲說:“沒事,有脾氣就發,三哥受得住。”
薑濃哪兒都是柔軟的,就跟江南的水捏出來的人兒一樣。
傅青淮心想這樣軟的人,脾氣能暴躁到什麼程度,即便如此,也心甘情願寵著。
薑濃微微笑:“受得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