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笙嘴上說不可能的,但無形之中,增加了幾分忐忑不安的情緒,被風吹出一身雞皮疙瘩。
這樓道白天看著沒多陰森,一到晚上,許是燈光太過慘白的原因,影子投射在牆壁上,再加上沒什麼人住,樓道裡很靜,靜到自己的腳步聲都聽得見,無形之中便放大了恐懼。
幸好還有小乖陪著,一路飛快地回到家,她的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她本來一個人住,膽子也還算大,但架不住一直有心理暗示,於是在深夜時,房門被敲響,忍不住心弦就跟著顫了顫。
小乖原本趴著,聽見敲門聲響,忽的支起身子,對著門口“汪汪”了兩聲。
牆上的鐘的指針指向了十點。
這麼晚了,是誰啊?
她在屋內屏息,沒急著去開門,偏那屋外的人似乎極有耐心,一分鐘過去,仍在輕叩她的房門。
小乖已經跑到了門邊,又“汪”了兩聲。
栗笙一個人住,獨居女生應有的警惕性還是有的。
她警惕地走到門邊,順手拿過玄關邊立著的棒球棒,這才透過貓眼往外看。
屋外的男人很高,穿白襯衫,走廊裡的微風掀起他的一小截衣擺。
他微微垂著眼,臉上沒什麼表情,手裡還拎著行李箱,耐心地等在門外。
栗笙一驚,拉開門,“霍川?你怎麼來了?”
四目相對,她抬眼對上他的眼眸,眼底全是詫異。
霍川垂下眼看她。
少女穿著居家服,沒了整齊的妝發,頭發看起來比較蓬鬆隨意,自然地垂在肩頭,左手還捏著一根棒球棒,是一點防禦的姿態。
他的唇角微微彎了一下:“我的耳朵,醫生說,手術有痊愈的機會。”
栗笙點頭:“那很好啊。”
他的語氣平緩:“也有很大的幾率手術失敗就此失聰。”
栗笙幾乎下意識地反駁:“不會!”
書裡寫了,沈和安會治好他的耳朵。
他被她篤定的語氣逗笑,“你怎麼就知道不會?”
連國內最頂尖的醫生都不敢完完全全的保證手術後能夠治愈,可她卻如此篤信。
“就是不會啦。”
栗笙想,霍川的前二十多年,吃了太多苦了。
但幸好,在故事的結尾,他也來得及去擁抱尚未體驗過的美好人生。
霍川的眼底逐漸染上幾分清淺的笑意,隨後,他輕聲說,“我的耳朵很疼。”
“!”
栗笙驚了,“去醫院看看啊!我陪你去。”
她說著,就風風火火地拿了外套,準備陪著他一起去醫院。
“走吧。我陪你去。”
“不用。”
“不是說疼?”
“醫生說,每天吃點餃子有利於恢複。”
霍川擠進門內,語氣裡有幾分難得的可憐,“我想吃餃子。”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他當她傻啊!
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說這個!虧她剛剛還真心實意地擔心他!
栗笙氣鼓鼓瞪他一眼,忍不住盯著他身邊的拉杆箱多看了幾眼,緊張的語氣瞬間放鬆下來,涼涼地道:“醫生是不是說,還需要選個風水寶地住一住更有利於恢複啊。”
他臉皮比城牆還厚,應道:“是的。”
“那就謝謝你的收留了。”
不等栗笙有所反應,他堂而皇之地提著行李箱進了門。
留下栗笙獨自站在門口目瞪口呆,半天沒回過神來。
她迷迷糊糊地關上門,霍川的行李箱已經被放在了沙發旁邊,而霍川則已經在餐廳的桌前坐下了。
他的身板挺的很直,像個規規矩矩等待放飯的小學生。
???
栗笙迷幻了。
這是什麼大型魔幻主義現場?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人以前做過一陣子同居室友,對於霍川的到來,栗笙自然也沒有太大的排斥感。
雖然兩人分開各自生活了好一陣子,但同處在一個屋簷下,竟也沒有太多生分。
飯後,霍川看著她掛了滿陽台的男人的內衣褲,忍不住皺起眉。
“撤了吧。”
栗笙有點不情願,這一塊地處偏僻,周遭環境確實比不上市區裡安全。
霍川自己動手,語氣閒散,“現在這個家裡,有我了。”
栗笙:“?”
他收下那堆衣物,就要將它們都丟進了垃圾桶裡。
見栗笙一臉心疼,霍川又彎了彎唇,“你要是不放心,我的可以借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太感動了停了這麼久你們還願意看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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