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菲不由暗忖,看來元四老爺的板子威力不小,家裡的小姐們似乎十分的懼怕,甚至她淩亂的記憶裡也有些印象。
第二日一早,高姨娘三人便一麵哭著一麵上了馬車,往清泉寺去了。對外卻說是去給過世的太太吃齋祈福。
“小姐,”杏珠提了食盒進屋,悄悄地道:“三位姨娘已經走了,三位小姐都沒去送,聽說是被老爺打得下不了床了。”
這幾日方先生要專門教元紅菲三人禮儀,元青菲和元白菲因“驚嚇過度”倒免了課了。
因此一大早元青菲就吩咐杏珠出去打聽最新的消息。
聽了杏珠的話她嚇了一跳,不禁道:“怎麼打得這麼狠?”老子打兒子通常會比較狠,但是打女兒一般也就意思意思而已,不會真下死手,怎麼元四老爺連女兒也往死裡打。
看他平常也不像是十分狠辣的人啊,難道是因為沒有兒子的緣故?
“是啊,老爺下手……很重的,小姐有一回因為功課沒做好,不也被打的好幾日沒下床嗎?那會兒若不是太太護著,小姐隻怕還要在床上多躺幾日呢。”
杏珠下意識的說著以前的事,說到最後才意識到有些欠妥。她悄悄地看了看元青菲,發現她好像並沒有傷心難過,這才輕輕舒了口氣。
元青菲並沒有在意杏珠提起陳氏,聽了她的話也隻是笑著點點頭,覺著以後絕對不能招惹元四老爺便是。
三位姨娘走後大半個月,家裡都十分的平靜。
元青菲每日上午看書練字,下午跟著陳媽媽學女紅,偶爾學著做做點心,日子過的悠閒自在。
而且她更方麵都進步神速。
她已經漸漸適應了用毛筆寫字,也慢慢的適應了繁體字,因此寫出來的字都已經越來越端正漂亮。
至於針線的學習,她本就是成年人的靈魂,學起來自然很快,隻是針線是個熟能生巧的活兒,才學了這些日子,也就隻能勉強繡個簡單的荷包帕子什麼的。
不過即便是這樣,她也得到了陳媽媽驚歎的稱讚。
元青菲不禁有些心虛,她都二十多歲的人了,學成這樣實在不是什麼值得誇讚的事兒。
快樂的日子總讓人覺著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十一月底。
連著幾日都下了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這一日雪終於停了。
天氣放晴,整個世界都是一片銀裝素裹。
家裡條件有限,隻給每位小姐配了個爐子。
元青菲怕冷,隻得一直抱著個手爐,身上更是穿了層厚厚的棉衣,把自己裹得像個胖粽子。
在她的院子裡能清楚的聽見外頭小丫鬟們高興的玩雪的聲音,裡頭似乎隱約還有元紅菲、元藍菲的聲音。
這兩個一向走的近,自從二人同仇敵愾的打了元紫菲之後,關係似乎越發的親近了。
二人自從挨了元四老爺的板子,現在看見誰都神色不善,元紫菲自是不必說了,每回看見元青菲也要冷嘲熱諷一番,仿佛這樣就能找回她們的麵子一般。
元青菲每回都裝傻充愣,一言不發。
日子久了,她們自己也覺著無趣,沒有成就感,漸漸的也就不太搭理元青菲了。
元青菲搖搖頭,不再去想那些瑣事,抱著一本才從元四老爺那裡好不容易借來的《大封編年史》津津有味的讀了起來。
她輕輕的滿足的歎了口氣。
對她來說,這才是真正有用的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