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菲輕輕歎了口氣,好在這人還算有些人性,沒有濫殺無辜。
她摸了摸還在微微往外滲血的脖頸處的傷口,心道:可也夠狠的,連個十歲的孩子都下的去手!不是什麼好東西!
鄭媽媽壯著膽子伸手將那黑衣人翻了過來,見他已經徹底昏迷不醒,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媽媽快把他拖進來,彆讓人瞧見了。”放鬆下來,元青菲才覺著傷口處火辣辣的疼,全身都有些酸軟無力,她想去拖那黑衣人,卻又怕扯動傷口,隻得讓鄭媽媽去拖。
“小姐,這人可留不得!”鄭媽媽一驚,忙提醒道。不過她亦是知曉門口這樣躺著個黑衣人十分不妥,一麵說著一麵將人拖了進來,一直把人拖到屏風後麵,這才轉身回到元青菲身邊。
她見元青菲脖子上手上還有衣衫上全是血,顧不得其他,先去用力的晃醒杏珠。
好在杏珠隻是嚇暈過去,不曾受傷,鄭媽媽很快便把她叫醒了。
二人一起給元青菲包紮傷口。
杏珠一麵給元青菲上藥,一麵蒼白著臉,死命的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覺著自己實在沒用,比小姐大好幾歲卻連小姐的一分勇敢都沒有,竟然在關鍵時刻暈了過去!
而鄭媽媽此刻才知道元青菲脖頸上的傷口有些深,直到現在還在不停的往外滲血。
而八小姐竟然能忍得住一聲不吭,甚至還與那些黑衣人鬥智鬥勇,她不由地十分的欽佩。
當時的情況,連她這把年紀的人都已經嚇傻了,八小姐竟然鎮定自若,實在是難得,同時也讓她有些羞愧。
元青菲當然也害怕,更何況劍可是架在她自己脖子上的,那種對死亡的恐懼沒有人比她更清晰。
但她總是已經死過一回的人了,隻能拿出所有的勇氣與智慧來爭這第二條命。
她見兩個人都驚魂未定的模樣,輕笑道:“沒事啦,小姐我命硬,沒人敢收的,你們要高興些才是,要不然讓人見了你們這幅模樣,還以為我要去見閻王了呢。”
“呸呸呸,小姐不要亂說,您會長命百歲的,不能說這不吉利的話!”鄭媽媽忙“呸呸”了兩聲,口中緊張的念叨著“各路神仙莫怪罪,小姐年幼無知,神仙莫怪……”
不過,氣氛到底是緩和了些,杏珠也開口道:“小姐,這些藥粉都是寺裡的普通藥粉,等天亮了去山下買些好的重新給您敷上,免得留了疤。”
元青菲剛想點頭回應,卻想起脖子不能動,隻得道:“好。”
應完了她忽然想起外頭守門的兩個婆子和那兩個護衛,她們光顧著驚慌了,竟是把這四人給忘了。
“媽媽快去瞧瞧外頭的四人怎麼樣了?”元青菲語氣急促,她生怕跟著她來的這幾個人出事。
住在清泉寺是她提出來的,出了事她難辭其咎。
鄭媽媽也“呀”了一聲,見已經給元青菲包紮完了,便匆匆往外頭去了。
一盞茶的功夫後,鄭媽媽便回來了。
元青菲見鄭媽媽神色間並無異樣,便放下心來,卻還是問道:“如何?”
“並無大礙,隻是被打暈了,”鄭媽媽說著,便往屏風後頭努了努嘴,“應該是那位的手筆。”
元青菲徹底放了心,鄭媽媽卻十分的不滿,“那兩個護衛平日裡傲得很,沒回都吹噓自己功夫好,怎麼連點兒聲響都沒有就被人家放倒了,虧我平日裡還那樣敬著他們。”
元青菲聞言不由的失笑。
鄭媽媽還是頭一次在她麵前說旁人的不是,而且語氣中怨念很深的樣子,看來在那二人麵前她沒討到過好。
“那兩個婆子嚇得半死,人也有些不清醒,我得再去看看,順便去那兩個護衛那裡要寫藥膏,他們身上定有好藥!”
元青菲見鄭媽媽一臉要報仇的模樣,笑著讓她去了。
她則是帶著杏珠,繞到了屏風後頭,蹲下身子,伸手將那昏迷不醒的黑衣人的麵巾揭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