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麵定然有什麼不妥之處。
“你有什麼話就一下子全說了吧,不要遮遮掩掩的,若是門好親事,自然是要結的,若是不好,我也不會把女兒送進火坑。”元四老爺的激動已經漸漸平複下來,毫不客氣的打斷媒婆喋喋不休的讚美之詞,板著臉露出一副疼愛女兒的好父親的模樣。
那媒婆被他說的臉色微微一僵,隨即便又掛滿笑容。
她常年說媒說親,被人潑臟水、拿棍子打出來的時候都常有,冷言冷語的說幾句算個什麼。
“瞧元四老爺這話說的,我哪有遮遮掩掩,剛剛說的話哪句不是真的?”媒婆臉上依舊堆滿了笑,“不過,既是來說親,自當是要把男方的事情說說明白,也好叫元四老爺放心。”
“曹知縣與曹太太自是十分妥當的,就是曹大少爺略微有些木訥一根筋,很不愛說話,有時心性像個孩童一般,需要人哄著的。”媒婆儘量撿好的說,既要把事情說明白又不能說的太明白。
她見元四老爺皺起眉頭,心裡卻有些不悅。
還當自己家是什麼高門大戶呢,也不撒泡尿照照,如今是個什麼德性,窮的連家裡下人的月例銀子都發不起,還想著攀那等權貴之家。
而今可不是當年元三老爺在東平縣當知縣的時候了,沒有人會將元四老爺一家放在眼裡。
早都聽說元三老爺當上知府老爺了,若是他肯提攜一把自家兄弟,元四老爺至於混成現在這副樣子?
彆的不說,如今家裡頭甚至連個像樣的女人都沒有,一群的姨娘庶女,要多亂有多亂。
沒見京城的元老夫人怕孫女被帶壞了,千裡迢迢的派了掌事媽媽來教那位八小姐規矩,據說等著過了先四太太的周年祭,就要帶她回京呢。
到時候,這位八小姐身份可就大為不同了,而且有祖母撐腰,她想要在京城嫁個好人家,著實是件輕鬆的事兒。
如今那位庶出的五小姐能找到這樣的親事,可是燒了高香了。
曹大少爺雖是個癡傻的,可曹知縣與曹太太又不傻,他們偌大的家業日後還不是都要給曹大少爺,能當上曹家的大少奶奶,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可都是享之不儘。
若是曹大少爺腦子沒壞,又怎麼可能會願意娶個名不見經傳的庶女,隻怕是連東平縣常知縣的女兒都瞧不上。
心裡不屑,媒婆臉上卻絲毫不顯,怎麼著也得把這門親事說成了,到時候曹太太許諾的那一百兩銀子才能拿到手。
更何況,她可是知道,元四老爺不是那等真心疼閨女的,這事兒她有很大把握能成。
她依舊笑著道:“元四老爺想聽我這婆子說實話,那我就說幾句實話。五小姐雖說生的千嬌百媚,又通詩書禮儀的,但畢竟是個庶出,到底是妾室生的,比不得曹大少爺是曹家正正經經的嫡出公子哥兒,若曹大少爺是個齊全的,隻怕是看都不會看五小姐一眼的。”
元四老爺依舊沉默不語,其實他並沒有不同意的意思,隻是一心的在算計,攀上這門親事後,於他有什麼好處。
他已經從這媒婆口中聽出來,那曹大少爺似乎是心智不全。
不全就不全,反正又不是他要嫁過去,隻要曹知縣心智全就行。
元四老爺早就聽說過曹知縣的大名了,因為之前元四老爺與他提過,說是這曹知縣日後前途不可限量,隻是欠缺一個時機而已。
如此好的攀附機會,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