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月底,大少爺元承進卻並未到達東平,鄭媽媽正焦急萬分之時,元承進的書信來了,說是他如今人正在青州,正等著匆匆趕來的三少爺元承遙,叫她們不必擔心。
鄭媽媽看了信,不擔心元承進了,卻又開始擔心元承遙。
“三少爺怎麼也出來了,他從小最頑皮了,二老爺叫往東他偏要往西,連老太爺也有些管不住,年前見大少爺可以出門遊學,就鬨著要跟著去,老太爺沒準,今次定是偷著出來的!”她略微一分析就很快下了結論。
鄭媽媽急的直跺腳,“三少爺性子急躁為人又十分的仗義,路見不平當真是會拔刀相助的,這萬一要是碰見了壞人可怎麼是好?如今山東這裡可是不太平的。”
她這樣一說,元青菲也覺著確實有些不妥,單單她們那日在清泉寺裡遇見的一群煞氣橫生的黑衣悍匪們,就夠元承遙這樣從小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兒喝上一壺的。
可是她們如今也不曉得元承遙走到了哪裡了,想必元承進亦是十分的焦急的。
“媽媽快去鏢局請些人來,讓他們去青州找大哥,找到大哥說不準就能找著三哥了,能幫上多少是多少。”元青菲想了想,還是覺著要雇些人手去保護一下那兩位十分金貴的堂兄,不出事自然是極好的,就算萬一與凶悍之人起了爭執,派些人去總能幫上些忙的。
鄭媽媽也覺著這法子好,立即拿了大筆的銀票找鏢局的人去了。
二人頗有些忐忑不安的等了四日,大少爺元承進、三少爺元承遙終於來了。
而與他們二人同行的,還有永信侯府的嫡次子廖宜昌。
元青菲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人就是元府大小姐元鑫所嫁的廖宜斌的弟弟,兩家是姻親,一同跟著來倒也沒什麼。
元承進、元承遙都是自家堂兄,廖宜昌也勉強算是半個自家人,三人遠道而來,四房的姐妹們自然是要出來見禮的。
元青菲由杏珠服侍著重新梳了頭,換了件半新不舊的蜜色襦裙,外頭罩了件淺蔥色小襖,就去了前廳。杏珠原本還想著給她簪一朵杏色的珠花,卻被元青菲拒絕了。這是見自家的堂兄,又不是去相親,裝扮得體表示尊重就可以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做什麼。
她是去的最早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元紅菲等人才陸陸續續的來了。
先來的是年紀最小的元白菲,她衣飾簡單素淨,並不出奇。
而隨後並肩而入的元紅菲與元藍菲,兩人很明顯是精心裝扮了一番的。
元紅菲穿的是件繡了大片木芙蓉的珊瑚色褙子,頭上亦是戴了朵栩栩如生的木芙蓉珠花,雙耳戴了一對石榴紅的米粒大小的耳釘,把她整個人都襯得美豔動人。
元藍菲則穿了件她最喜歡的粉藍色褶裙,上頭是件番木色繡春梅的齊腰半臂,竟是把性子十分活躍的她顯得有些高挑沉穩,而她雪白皓腕上的一對翡翠鐲子亦是憑空給她添了幾分貴氣。
隨後進來的元紫菲錦葵紫色半臂襦裙,戴了一對紫水晶的墜子,頭上插了一支蝴蝶金釵,臉上撲了粉,描眉畫黛,唇紅齒白,雖則年紀尚幼,卻一副美人坯子的嬌媚模樣,硬生生的將屋子裡的其他人都比了下去。
鄭媽媽站在元青菲的身後,看的是直皺眉頭。
如今還在四太太的三年孝期內,一個個都穿的這般鮮亮,到底長沒長腦子!
隻是,少爺們很快就要進來了,她不能在這個時候開口訓斥。
幾個人剛坐穩,元承進三人就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