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裡握著柄一看便知分量極重的大刀,絲毫不介意陸徵冰冷的神色,朝他咧嘴一笑道:“主子有何吩咐,我這就去辦!”
陸徵臉上的冷意並沒有因為李山臉上的笑容而消解,但眼神到底緩和了些,“你這幾日都在三官寺裡守著,不要讓旁人打攪了師祖養傷。”
李山不拘小節但並不代表他傻,此刻聽主子讓他保護師祖,明顯是要下山去,他的任務就是保護主子的安危,哪裡能隨意與他分開。上次在清泉寺就因為他們三人分開去引開悍匪,沒想到那幫悍匪裡頭竟然有兩個武功極高的人,結果主子就出了事。他吃一塹長一智,再也不敢離開陸徵,免得他再有什麼不測。
“我不守三官寺,我得跟著主子!”李山直搖頭,語氣堅定。
陸徵一看他這架勢,就知道他的倔勁兒又犯了,隻得揮手讓他離開。
第二日一早,元青菲換回女裝,跟著元承進又啟程了。
有些燙手的荷包與一萬兩銀票在她手裡,總讓她有些心神不寧。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著有人在看她,但找的時候又根本連個人影都看不著。
元青菲覺著自己可能這兩日換了地方沒睡好,以至於出現了輕微的幻覺。
她抱了手爐,躺在車廂裡昏昏沉沉的睡去。
馬車一路往北走走停停,有時會在某個城呆上個三五日,有時又會晝行夜歇的連續幾日趕路。
在這期間,元四老爺一直都是呆在京城並未回東平的,而他自然也不知曉他最寵愛的郭姨娘已經因為小產血崩而亡。
元青菲自也是不知曉的,她正對自己能夠到處走走看看而高興不已。
她覺著自己當真是跟著元承進沾了大光了,否則以這時對閨閣女子的要求,哪裡會有機會四處遊曆。
一路上,元承進多是去訪師會友,而元承遙與廖宜昌則是結伴將路過的大大小小的城池逛個遍,幾乎每日都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但第二日似乎根本就不記得昨日的無趣,要死要活的拉著廖宜昌繼續遊玩。
元承遙還時常會給元青菲買回些小玩意來,比如說七彩風車、香甜的糖人、栩栩如生的陶俑,元青菲縱然早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但見了這些東西依舊十分的高興,到讓元承遙買的越發的起勁兒了。
當然,元青菲亦會用長長的帽帷遮了臉上街,挑些當地的特產一類的,準備去了京城好給元家的姐妹們當做見麵禮,更重要的是給元老夫人挑些東西。元承進這個親生的長孫那樣受寵都不忘挑些東西討老夫人開心,她這個與元老夫人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的庶子出的孫女,更應該在這種小事上多下些功夫。
她還大大方方的請教了鄭媽媽與元承進,在元老夫人的喜好方麵,這兩人應當是最明了的。
因此,等到十二月底進京的時候,隻元青菲一人就已經買了兩馬車東西了。當然,付銀子的是鄭媽媽,元青菲除了那一萬兩燙手的銀票,簡直是身無分文的。
十二月二十二,元青菲正式踏入京城元府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