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八小姐跪了整整一天一夜,身子那樣嬌弱都沒什麼事,她倒好,才跪了不到兩個時辰就昏死過去,整日裡生龍活虎身體極少出毛病,這會兒嬌弱了?裝給誰看呢!
第二日,元青菲去給元老夫人請安,她的膝蓋依舊腫著,不過並無大礙,她這才敢隨意走動的。
到了元老夫人屋子裡,卻發現江瀚早就在那裡伺候著了,又是捶背又是揉肩的,身上竟然穿的不是平日裡張揚的大紅色緙絲錦袍,而是藏藍色的棉布直綴。
見她來了,抬頭朝她露出一個溫和友善的笑容。
元青菲一時有些愣住了,她怎麼覺著江瀚這會兒特彆像是被穿越了一樣,眼前的這個人跟江瀚絕對不搭邊兒。
不過,她一想到江瀚身上那些精神病人才有的“特質”,心裡倒不覺著奇怪了。
她恭敬的給元老夫人行禮問安,換來元老夫人一通的細問。不外乎是昨日跪了那麼久,有沒有何處不適等等。
元青菲一一答了,心裡卻鬆了一口氣,看來元老夫人還不知道昨日江瀚又跑去她那裡胡鬨了。老夫人不知道是最好的,萬一她知道了又該責備江瀚了,而江瀚受了責備絕對會變本加厲的從她這裡討回去的。
她陪了老夫人一會兒,元若儀、元若玲兩個便來了。
二人見元青菲與江瀚一左一右的陪在元老夫人身側,神色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元青菲隻當沒看見,等著二人給元老夫人行過禮,神色如常的與二人見禮。
江瀚比元青菲還要淡然,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笑靨如花,惹的元若儀兩個都不敢抬頭看他。
元青菲看向江瀚,她不得不承認,江瀚五官生的實在太過完美,笑起來的時候用“傾國傾城”來形容都不為過。即便是他做下那麼多的惡事,隻要他露齒一笑,旁人也會不自覺的寬恕他。
元青菲琢磨著,所謂“相逢一笑泯恩仇”應該就是這麼來的!
用過早飯,元老夫人對元青菲三個道:“江夫人這兩日身子不大好,你們三個帶上些藥材,去替我瞧瞧她。”
元青菲三人俱是一怔。
江夫人昨日還來過元府,也沒聽說她身子不好啊!而且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與明靖侯府避嫌嗎,江瀚一大早兒就出現在元老夫人屋子裡就已經很不正常了,她們再去明靖侯府拜訪,豈不是更加牽扯不清了?
不過,顯然元老夫人早就做了決定,三人隻有聽從的份兒。
元若儀與元若玲不約而同的看了眼元青菲,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些蛛絲馬跡或者是尷尬難堪之色,然而她們失望了。元青菲神色平靜,與往日並無半點區彆,似乎前幾日的傳言她根本不曾聽說一般。
三人很快各自回房換了衣裳,共乘一輛馬車緩緩的出了元府的大門。大門處,江瀚早已乘了另一輛馬車等在了那裡,細心觀察就會發現,江瀚乘坐的是明靖侯府的馬車,而非元府的。
元青菲從車窗看到了這個小小的細節,若有所思。
兩府的馬車其實是極為相似的,都是黑篷布的不顯眼的馬車,隻有馬車頂棚四角垂下來的流蘇上掛的木牌不一樣,元府的上書一個“元”字,明靖侯府的則是“江”字。
據她所知,昨日江瀚與江夫人同乘一輛馬車而來,而江夫人又乘了明靖侯府的馬車走了,今日元府應當沒有明靖侯府的馬車了才對。
看來這次去明靖侯府探望生病的江夫人隻是一個由頭,主要是為了讓外人看看,元家與明靖侯府如往常一樣,親密如故,兩家之間根本就什麼事也沒發生。
元青菲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便不再多想。
她掀開車窗簾子的一角往外看去。
這是她來京城後第一次出門,難免要看看外頭是什麼樣子的。
元若玲與元若儀兩個挺直了腰板,端莊的坐著,心裡頭都有些瞧不上元青菲沒見識的模樣。出門在外,真正的大家閨秀都是在馬車裡端坐不動的,決不允許掀了簾子往外看,否則有失體統。
前幾日瘋傳元青菲與江瀚的事,元若玲覺著,無風不起浪,定是二人真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元淼這才會跟旁人說三道四的。
一行人到了明靖侯府,換乘小車一路進到第三進院子的門前這才停下。
明靖侯府的格局與元府有些類似,隻不過因為是侯府的緣故,占地麵積更廣一些。
通往正房的抄手遊廊上整齊的站了一排穿了玫紅色比甲的小丫鬟,見她們來了,齊齊的躬身行禮。
正房門前一個水綠色比甲的小丫鬟遠遠的便朝她們行禮:“給三少爺請安,給三位表小姐請安!”待三人走近了,她麻利的給三人打了簾子,從始至終都沒有多看四人一眼。
元青菲心中暗自點頭,覺著江夫人一定非常有手段,下頭的丫鬟們都能調教的這樣好,定非常人。而且,似乎明靖侯府的丫鬟們姿色都很不錯,隻這個打簾子的小丫鬟就比元若儀生的要清秀幾分,那裡麵伺候的丫鬟們豈不是更加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