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紅菲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之色,但是她很快就掩飾住了。
她一下子跪倒在地給元老夫人行禮,聲音沙啞的哭著道:“祖母,求您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元紅菲前幾年是來過元府的,自然是認得元老夫人,不過當年她來的時候江瀚恰好去了江南的外祖家,因此二人並不認得。才來元府當門神兩年的兩個壯漢自然也是不認得元紅菲的,見她衣衫淩亂,沒個正經小姐的樣子,自然不肯讓她進門。
元青菲看著元紅菲頗有些慘不忍睹的模樣,又聽她喊救命,忍不住猜測,難道家裡頭出了什麼事?
“這是怎麼了?”元老夫人眉頭深深的皺起,朝著鄭媽媽道:“趕緊讓人準備熱飯熱水,一會兒讓二小姐梳洗。”
“你是一個人來的京城?”元老夫人語氣有些嚴厲,元家二小姐狼狽不堪的樣子萬一讓有心人瞧見了,元府的聲譽將會受到極大影響。
元紅菲被元老夫人有些冷厲的聲音嚇了一跳,她記得前幾年來時,元老夫人是最好說話不過的了,從來不會朝小輩兒們發火,而且她臨走前,姨娘也說了,元老夫人最是心慈和善了,隻要她裝的可憐些,元老夫人一定會留她住在京城的。
元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碧雲碧雨過去扶了元紅菲起身,二人剛一走開,元紅菲卻一下又倒下了。
元青菲仔細一看,竟然是暈了過去。
江瀚大大咧咧的走到元紅菲跟前,探手試了試,帶著遺憾的語氣道:“是真的暈過去了,瞧這模樣倒像是餓的!”
元老夫人聽了便鬆了口氣,“趕緊先抬到內室去,碧雲,去請個大夫來給二小姐瞧瞧。”
眾人又是請大夫,又是灌湯藥的折騰了一個多時辰,元紅菲這才悠悠轉醒。
元青菲見她醒來。趕忙去告訴了元老夫人。
元老夫人見元紅菲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便開始盤問她獨自一人跑來京城的緣由。
“你一個尚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麼能一個人在外頭亂跑,出門都不帶個丫鬟婆子的!萬一有什麼閃失可怎麼是好!快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祖母,是父親,父親……他要把我許給曹家的那個傻子少爺!我不願意嫁給個傻子,就偷著跑出來了!”元紅菲又開始哭了起來,她將事情的詳細經過一一說了一番。
原來,曹家與元青菲退親後。元四老爺並不死心。他不想放棄攀上曹知縣的機會。而且他要趕在曹知縣升遷之前與他搭上關係。
在東平和寧陽,凡是知曉曹大少爺的實際情形的,都沒有願意把女兒嫁過去的,即便有願意嫁的。也都是要麼長得歪瓜裂棗的,要麼身體本身也有缺陷。曹太太哪裡舍得委屈了兒子,她一直想給兒子找個像模像樣的媳婦,出身低一些沒關係,隻要知書達禮、沉穩持重會照顧人就行了。
可是,這樣的條件,在方圓好幾個縣裡都找不出幾個來。
挑來挑去,似乎還是元家的女兒們最合適,不僅容貌一等一。而且知書達禮的,最適合做兒子的媳婦。
元四老爺不知怎麼就得知了曹太太的心意,他帶了一家子的人趕在年前去了趟曹府。元紅菲等人剛開始並不知道是要去曹府,每個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結果到了曹府後才知道讓她們來。是要給曹大少爺挑媳婦的。
元紅菲幾個一陣恐慌,卻什麼也做不了了,隻能老老實實的任由曹太太打量。
曹太太仔細看了個遍,又挨個問了幾個問題,而後便決定讓曹大少爺娶年紀最大的元紅菲。
元紅菲覺著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她根本無法想象自己要嫁給個傻子呆子!
她花容月貌、才華橫溢,端莊大方,性情敦厚,應該嫁給像廖宜昌那樣的謙謙君子,日後琴瑟和鳴,體麵尊貴的過一輩子,而不是嫁給一個傻子,連句話都不會說,整日裡看他口水流一地!
她向元四老爺哭過求過甚至以自殺相威脅過,元四老爺根本就無動於衷,打定了主意要把她嫁進曹府裡去。
元紅菲各種招數都使過了,卻根本沒用。
兩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換了庚帖,商定二月初六就讓元紅菲嫁過去,省的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