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夕陽照耀著京城大地,天邊絢麗的晚霞染紅了元府高大的院牆。
那日曾經阻攔過元紅菲,不讓她進門的兩名守門的壯漢,正兢兢業業的用自以為銳利的眼神打量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看誰都像要翻牆而入的賊。
一輛不屬於元府的金黃色豪華馬車停在了元府的大門前。
兩個守門的壯漢曾經是走南闖北的鏢師,見多識廣,一看便知這是皇家才能用的馬車,京城裡再富貴的人家也絕對不敢用這樣的象征天家的金黃色,更不用說在馬車的車簾子上繡上龍紋了!
馬車前頭是一位年輕的騎馬的公子,瞧著那一身的行頭就知道尊貴異常。也不知這馬車裡坐的到底是誰,竟然能讓這樣的貴公子護送。
二人殷勤的走上前去,剛要說話,猛然見到那貴公子腰間墜了塊晶瑩剔透的玉佩,嚇得趕緊跪倒在地,直呼“小的見過世子”。事實上,他們兩個隻認得玉佩上的一個“陸”字,另一個字卻是不認得的,但是有這樣的玉佩的人,整個京城也就一巴掌之數。若是皇子來,定不是這樣的陣仗,而陸征在元府族學上學他們兩個是認得的,這位不認得的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惠寧王的兒子惠寧王世子了。
陸徵下了馬,對二人道:“我送了貴府的八小姐回來,去通稟吧!”
兩名壯漢心中疑惑卻不敢多問,一人趕忙進去稟報去了。
元青菲坐在陸徵的馬車裡,撫摸著車廂內清一色的金黃色龍紋雲錦,心裡的疑惑卻越來越大了。
惠寧王府這樣滔天的富貴榮華,陸徵不好好享受,偏偏要生活在水深火熱的陰暗裡,又是隱姓埋名的上戰場,又是不顧性命的與匪徒搏殺,他圖的什麼?
以惠寧王那種吃喝玩樂的性子怎麼可能會養出這樣冷漠冷酷的兒子?
一旁的杏珠到現在才算徹底從見到陸徵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她戰戰兢兢地問道:“小姐。他……他是不是那夜那個……”這一路上她都十分的擔心害怕,陸徵在她眼裡就是個殺神,心狠手辣,罔顧旁人性命。
元青菲笑了笑,道:“是啊,他就是那個煞星啊,怎麼,你害怕了?”
杏珠想點頭,但硬生生的忍住了,牙齒打顫的道:“我我……不怕!”
“不用怕。他這個人雖然又冷又狠的。不過咱們隻要老老實實做咱們自己的事。他就不會為難我們。咱們對他這樣的龍子龍孫來說,不過是不起眼的小人物而已,過些日子自然就忘了,殺了我們對他也沒什麼好處不是?”元青菲知道杏珠膽子小。今日見到陸徵沒有尖叫出聲就已經很不錯了,因此話裡話外都在安慰她。
“不過,我們在東平見過他的事情,再也不要提了,就當沒有發生過,甚至連想都不要想。”
杏珠聽話的點頭,她一向很聽小姐的話,知道她說的準沒錯。
元府裡出來接元青菲的是元承進。
他一見到陸徵,先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掩飾了過去。下人回稟的時候便說是惠寧王府的世子送了八小姐回來,他還在納悶怎麼會是惠寧王世子送了八妹妹回來。待見到惠寧王世子竟然是他上次在泰山上見到的人,他越發的驚詫了。
陸徵也沒想到出來接元青菲的人會是元承進這個“熟人”,不過,是誰他都並不在意。但是他不能讓他曾經在東平呆過的消息走露出去。
元承進禮數周全的向陸徵道謝:“多謝世子將八妹妹送回來,還請世子……”
隻是還沒等他說完,陸徵竟然轉身往馬車走去,一副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裡的高傲冷漠模樣,以元承進的休養臉上都覺著有些掛不住。
陸徵走到馬車旁,低聲叫元青菲下車。
杏珠趕忙先行下車,而後伸出手去,準備扶元青菲下車,但是等元青菲伸出手來的時候,卻被陸徵一把握住了。
他朝杏珠微微一笑,道:“我來!”
杏珠被他的笑容嚇得一哆嗦,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
馬車裡的元青菲手一被握住立即便察覺出不對來。
握住她的的手掌寬大而有力,掌心有些粗糙,一試便知是男人的手,根本就不是杏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