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桃珠看向英珠,生氣的道:“你不是會功夫嗎?怎麼也不替小姐擋著!這要是飛過來一柄刀劍一類的利刃,你是不是也就這麼看著它刺中小姐!”
英珠張了張口:“我……”
“你什麼你!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府裡出了那麼高的銀子讓你來保護小姐,你倒好,成日裡什麼都不會做,遇到危險了也不見你挺身而出!你的月例比我們所有人的加起來還要高,養著你有什麼用!你若是想回郡王府,那就趕緊跟八小姐說說,八小姐不是苛責的人,定會放你走!我們這裡不要吃白食的!”桃珠是元青菲所有丫鬟中最伶牙俐齒的一個,平日裡管教下頭的小丫鬟也都是她進行訓斥,底下的丫鬟婆子就沒有不怕她的。
英珠哪裡經曆過這個,瞠目結舌的看著桃珠劈裡啪啦一通說,她卻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元青菲在地上裝受傷,聽著桃珠毫不客氣的好一頓斥責,雖然覺著有些過,但是她很希望可以借著這個由頭把英珠這個“奸細”送走。英珠對她雖然恭敬但是並無半點忠心,看她時候她就覺著自己這裡的一切都會落到陸徵的耳朵裡,她根本就沒有秘密可言。每次看到英珠她總覺著像是看到陸徵一樣。
她心裡彆扭的厲害。
吵嚷聲、擔憂的話語聲不絕於耳,禪房一下子變得亂哄哄的。
江瀚往元青菲身上扔茶盞的時候,其實是有意識的控製了力道的,而且,他隻是想嚇唬嚇唬元青菲,沒想著真的要砸中她的。這會兒見她滿身茶葉茶水的狼狽的摔倒在地,地上到處都是碎瓷片,覺著自己做的似乎有些過分了。
也不知她傷到沒有。
他有些不安的走到元青菲身邊,乾咳了兩聲,皺著眉訓斥道:“你們這些人都是怎麼伺候主子的?怎麼能讓她受傷!”
杏珠跟梨珠將元青菲扶起來,梨珠聽了這話。不敢做聲,默默的給元青菲擦掉身上的茶葉,一向膽小怯懦的杏珠卻直接朝著江瀚回道:“是江表少爺不對!你為什麼要朝我們家小姐仍茶碗?你要是不扔她能受傷?”她是被上次來涼源寺元青菲出了那麼大的事給嚇怕了,生怕元青菲再有一丁點兒的閃失。
江瀚被一個丫鬟毫不留情的戳穿,臉上立時便有些掛不住。
他的眉毛擰成了一團,冷聲道:“你是什麼東西,敢在這裡朝著爺我吼來吼去!滾一邊兒去!”
杏珠被他猙獰的神色嚇得有些發抖,卻依舊倔強的不肯低頭。
小姐兩次差點兒喪命時,她都在小姐身邊,但是卻一次也沒能阻止事件的發生。兩次都將小姐送進了險境。上次的事尤其凶險。小姐差一點就救不回來了。
她已經發誓。再也不能讓小姐有危險,她要保護好小姐。
因此她看到小姐被茶盞砸中,心裡不知道哪裡就冒出一股勇氣,直接回敬了江瀚幾句。就像是桃珠說的。如果迎麵而來的不是茶盞,而是利刃,小姐這會兒多半已經沒命了。
杏珠嚇得手腳發涼,卻不肯後退半步。
元青菲最見不得彆人說杏珠了,當即提高聲音道:“都彆吵了!”她看了看瞪著一雙丹鳳眼氣鼓鼓的江瀚,淡淡的道:“江表哥打了我,也出了氣了,就不要再去找半入大師的麻煩了。你在這裡等著我,我去換身衣裳很快就回來。”
江瀚剛剛砸了元青菲。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氣焰確實沒有那麼高了,他點點頭,故意板著臉冷哼一聲,轉身又坐回自己原來的椅子上去了。
元青菲帶著眾人尋了一間專供女客休息用的禪房。進到裡麵更換已經濕了一大片的衣衫。
梨珠杏珠進去服侍,桃珠則守在門外,以防有人衝撞進去。
她轉頭四處看了看,發現英珠竟然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蹤影。她恨恨的在心裡嘀咕:真是會偷懶,這麼一會兒工夫就不見了人影,一定要跟八小姐說說,讓她把這個所謂會功夫的丫鬟送回郡王府去!
英珠這時候正恭敬的站在陸徵麵前,渾身都冒出冷汗。
“這個任務你若是無法勝任,就儘早告訴我,我好安排其他人來做。”陸徵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冷冽,透過禪房的窗戶照進來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卻讓他的眼睛裡也折射出冰冷的光。
蕭英已經跟了陸徵四年了,對他十分的熟悉,每每他聲音比寒冰都要冷酷的時候,就說明他已經發怒了。
四年的時間裡,陸徵發怒的次數屈指可數,而針對她的怒火,這尚數首次。
“主子放心,蕭英可以勝任!”蕭英聲音很低,卻又十分的堅定果決。她知道,陸徵是對她沒有護好元青菲而不滿,但是她同樣也不明白,陸徵為什麼要保護元青菲。
剛開始,她以為元青菲身份有問題,所以陸徵才讓她去監視。
但是,很快她就發現,陸徵派她到元青菲身邊的目的最重要的不是監視,而是保護。因為她每次去向陸徵彙報元青菲的情況時,他不僅會細細的聽完有關元青菲所有的日常瑣事,還會說上一句“彆讓她有事”。
蕭英知道陸徵有些看重元青菲,但是她自己並沒有從心底裡重視元青菲,讓她去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當丫鬟,她其實很不願意,覺著有些委屈。因此元青菲有危險的時候她並不能第一時間做出應有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