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菲正在思忖間,元老夫人有些疑惑的問道:“青兒,李公子與幾位貴人的事,你可知是何人散播出去的?”
元青菲一聽,身上登時嚇出了冷汗來。但是她臉上絲毫不露,同樣疑惑道:“孫女不知,或許是有人早就看不慣李公子,趁此機會給他來個致命一刀。祖母,您說會不會是昌國公那位被廢的世子做的?”
剛開始散布李國東跟京城中多位名門貴胄的小姐有染,這件事元青菲是告訴過元老夫人的,但是後來散布他與宮裡的貴人有染時,元青菲沒有說是她叫人做的。
因為這件事根本就無法解釋。
她一個從未入過宮的女子,如何能知道李國東跟哪幾位娘娘有染?
她隻得也裝迷糊,把事情往昌國公的嫡子身上扯。
元老夫人也不認為元青菲會有這麼大的本事,知曉皇宮裡頭的一些秘事。聽元青菲這樣說,也覺著是李國華做的,畢竟他不但被李國東擠掉了世子之位,甚至連母親也是被他害死的,若是再沒有一點兒反應,也太奇怪了些。
事實上,李國華也確實被激怒了,但是他一向懶散淫逸慣了,想要一下子有什麼作為就太難為他了,但是幫忙把李國東的不齒之事擴散出去,他還是出了不少力氣的,要不然怎麼會一夜功夫就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過了沒幾日,李國東投毒毒害嫡母、與宮裡娘娘有染的事,便被惠寧王一擲千金,將滿紅院的頭牌姑娘買回去做側妃一事壓下去了。
惠寧王雖然一向放浪形骸,驕奢淫逸,但是他還真沒有買個風塵女子回去做側妃的時候。自從惠寧王妃病故後,他雖然越加的放肆,時常徹夜不歸,時常將能歌善舞的女子買回去。但是還從未有過風塵女子能登堂入室,成為上了皇家玉牒的側妃。
當然,這回娶個風塵女子做側妃,百姓們對惠寧王的罵聲是一浪高過一浪。連太後娘娘據說也是動了怒氣的。隻有皇上依舊疼愛這個幼弟,處處維護他。那些冒死諫言的言官們,雖然都沒有性命之憂,但是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處罰。
眾人都隻是暗自咬牙切齒的罵惠寧王丟儘了臉麵,早就忘了皇上有可能被戴了綠帽子一事。
元青菲得知後,卻在心中感歎,惠寧王可真是自家哥哥的好兄弟,竟然能這樣犧牲自己去維護皇帝的名聲。
元青菲其實隻是有些嘲諷的笑惠寧王,並不認為惠寧王是真的故意犧牲自己去解救兄長。
但是,她卻根本就沒想到。其實她幾乎猜中了事情的真相。
……
廊腰縵回,簷牙高啄。
蜂房水渦,矗不知其幾千萬落。
大封的皇宮,曆經幾朝,在幾代能工巧匠的不斷修繕構建下。到如今,已經是達到了輝煌的頂峰。
皇宮深處,金碧輝煌中透出一種壓抑的莊嚴肅穆,即便是燈火通明,香雲繚繞,依舊給人一種噬人之感。
飄散著淡淡墨香的禦書房中,大封如今權利最高的人。正永皇帝正有些無奈的坐在書案前,看著一旁酒氣熏天的惠寧王將鞋直接扔到了榻上,人卻趴在塌下,迷迷瞪瞪的想要入睡。
正永皇帝擱下正在批複奏章的朱筆,神色溫和的開口道:“快去榻上睡去,趴在地上成何體統。”
惠寧王咕噥了一聲。翻了個身,沒有搭理正永皇帝,他自顧自的尋了個舒適的位置,滿足的閉上眼睛。
正永皇帝說完“成何體統”,忽然便想起了一件事。他淡淡的開口道:“委屈你了,娶個那樣的女子做側妃,著實叫世人恥笑。”
惠寧王忽的坐了起來,有些不耐的道:“你有完沒完,我睡個覺你就在這兒瞎叨叨,我早就看中那個妞了,這回你幫我買回來,我高興還來不及,恥笑個屁!”
正永皇帝搖頭苦笑,也就隻有這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皇弟,對名聲這種東西不屑一顧。
他原先是不同意惠寧王把那個女子娶回去的,但是他的後宮發生了那樣叫世人恥笑、讓他顏麵儘失的肮臟之事,他不能任由這件事繼續散播下去,否則天威何在!而能讓這件事迅速平息下去的法子,便是有新的噱頭叫人去駁斥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