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惠寧王臉皮極其厚,總是死皮賴臉沒完沒了的跟北安郡王糾纏,北安郡王一向沒有什麼耐性,更不屑與惠寧王爭搶,若是把元家的小姐指給他,隻怕是他轉手就能送給惠寧王,而且還會跑到她麵前來控訴惠寧王搶他女人,從而以此來索要好處!
論起心機來,是個惠寧王隻怕也趕不上半個北安郡王!
太後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個頭緒,見惠寧王半躺在貴妃榻上快要睡著了,忙趕他走:“你要睡回你自己王府睡去,我這兒地方又破又小,容不下你惠寧王這尊大神!”
惠寧王聽著太後語氣不善,便笑嘻嘻的道:“您不收留兒子,皇兄肯定會收留我,我去他禦書房睡去!”
太後這會兒哪能讓他跟皇帝接觸,萬一皇帝先答應了他的請求那就不好辦了!她立即板著臉道:“皇帝日理萬機,這會兒正跟大臣們商議南方洪災一事,你趕緊回去,不許去他那裡胡說八道!”她倒也沒說謊,皇上確實為了南方水災的事焦頭爛額,但是這會兒卻早都商議完了的。
太後知道,隻要她說皇上在忙朝政之事,惠寧王就一定不會去跟著瞎摻和的,不是他知道朝政有多重要,而是嫌跟那些人說話說不到一塊兒去!他說美酒美人兒,那些大臣們卻滿口之乎者也,搬出那些綱常倫理來一說一大摞——惹得惠寧王頭疼。
果然,惠寧王一聽,立即耷拉下了臉,不情不願的離開了慈和宮。
太後把惠寧王攆走了,總算是鬆了口氣,她想了想,覺著還是要先了解一番元府的那位小姐才是。若是個性子綿軟好說話的,不會鬨騰的,說不準她厚著一張老臉,也能去元府給兒子求來,若是個性子烈死活不願意嫁的,那就不行了,萬一真的鬨出人命來,元府那邊都沒有法子交待,百姓們也會對惠寧王嗤之以鼻。
“去把錦華叫來陪哀家說說話。”
有宮人立即應是,也不管此刻大雨瓢潑、昏天黑地的,很快便把錦華公主帶來了。
錦華原本是要歇息了的,她今日練了一整日的琴,雙手酸痛的厲害,卻依舊沒有找到當日元青菲彈琴時的那種獨特的韻味兒,不由的有些氣惱,便想著今日心已然不靜了,乾脆還是歇息了的好。
不想太後竟然這個時候叫她,她隻得趕緊穿戴整齊,來了慈和宮。
這麼晚了,錦華並不知是何事,卻也並不多問,隻是陪著太後說話。
沒一會兒,太後便問到正題上去了。
“錦華,哀家聽說,你這幾日練琴越發的勤懇了,可有精進?”太後笑的一如她的寢宮名字一般,慈愛祥和。
錦華一聽這事兒,立即垮了臉,搖頭道:“沒有,孫女這些日子都要廢寢忘食了,可是還是不能找到琴韻,您說,元八小姐是怎麼練的?她歲數還比我小,竟然有那樣高的琴藝,太不可思議了!”
太後神色不變,心中卻是默念了一句“元八小姐”,上一回錦華說這件事的時候,她並沒有當回事,因此並不知曉到底是元府的哪位小姐。
元府子嗣眾多,太後對元八小姐並沒有什麼印象,她淡淡的笑著道:“是極為難得的,想來她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琴藝上了,又天資極佳,才會有此成就。大凡天資不凡者,多是性子孤僻高傲的,那位元八小姐可是如此?”
“哎呀,皇祖母怎麼知道?”錦華有些驚奇,她神情中似乎帶著一種欽佩,滔滔不絕的道:“孫女原是聽江三公子說他有個表妹琴藝超絕,比孫女強多了,孫女不服氣,才想要跟她一較高下的,哎喲,沒想到她還是個硬氣的,一點兒也不懼孫女的公主身份,讓孫女好不丟臉呢!”
錦華隻要一提起這事兒來,話匣子就打開了,止都止不住。
“哦,是個硬氣的?脾性不怎麼好?”
“也不能這麼說,她的脾氣瞧著倒是不錯,就是個不肯受委屈的,她的琴音裡也透出一種清冷孤傲,孫女剛開始說話有些難聽,她就沒個好臉色,等孫女跟她道歉了吧,她又變得十分溫和,是個好相與的!哎喲,您常說元府的教養極好,果真是呢!不肯受委屈,卻也願意以誠待人。而且啊,孫女難為元八小姐的時候,元七小姐還想替她擋著,可見她人緣兒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