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元承遙的背上,狠狠的掐了他一把,沒好氣的道:“你大字不識一個的,謀什麼官職,喝你的西北風去吧!”
隻是,她嘴上這樣說,卻真的把這件事記到了心裡,以陸徵的力量,這應當是小事一樁。隻不過,他此時太過可恨,要損一損他才行。
元承遙卻哈哈一笑,並不當回事,將元青菲穩穩的送上了花轎。
等元青菲坐到了花轎裡,又聽到元承遙在外頭朝陸徵低聲道:“妹夫,你可不能欺負我妹妹啊,我們元府可不怕你們惠寧王府!她在我們家是寶,到了你們家……”
陸徵打斷元承遙的話,語氣鄭重的道:“還是寶!”
元承遙哼哼了兩聲,不知死活的道:“嗯,你還不錯嘛!行了,這丫頭交給你了,回頭記得要感謝我啊!”
陸徵嘴角一抽,繼而神色平靜的道:“我會記得。”
元青菲坐在花轎裡,連死的心都有了。
這個元承遙怎麼這麼不靠譜!
難不成他背元若儀、元若玲上花轎的時候也是這麼一副德行,那還不得叫人家笑話死!
開口閉口就跟新姑爺要好處!
元青菲腹誹著,花轎便開始緩緩的前行了,她卻因為元承遙的話而趕走了離家的那種傷心。
陸徵騎馬在前,元青菲坐轎在後,一路上吹吹打打的到了惠寧王府。
與元府的熱鬨相比,惠寧王府忙碌卻幾乎無聲無息,隻有幾個來觀禮的孩子奶聲奶氣的喊著“新娘子來嘍!”
元青菲由全福人與禮儀嬤嬤扶著,往王府的正廳走去。
王府裡的鞭炮聲都壓不住惠寧王的欣喜聲:“哎喲,本王的兒媳婦來了!快快快,賞銀子賞銀子,都賞都賞!本王就是銀子多,今兒高興,人人有份兒!”
一副暴發戶的囂張模樣。
元青菲嘴角一抽,差點兒笑出聲兒來。
陸徵今兒高興,也不去跟惠寧王的瘋癲模樣計較。
一路進了正廳,元青菲與陸徵給惠寧王行了禮,拜了天地,隨後就是入洞房。
新房設在了陸徵的香櫞居,離著王府的正廳並不算近,元青菲卻覺著隻走了一會兒便到了。
進了新房,元青菲在王夫人和嬤嬤的指點下,盤腿坐到了一片大紅的床榻上。
雙方全福人說了些吉祥話,陸徵便用喜稱挑開了元青菲頭上的大紅蓋頭。
元青菲立即抬起臉來,瞪著一雙星星似的亮晶晶的眼睛看著陸徵。
陸徵卻被元青菲那張臉唬了一跳。
他跟元青菲熟悉的已經不能再熟悉了,就算她畫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他也可以認出他來,隻是,這副模樣著實嚇人了些,原先那張精致的小臉兒全都不見了。
他一看元青菲一直盯著他的臉色,眼神中還帶著戲謔,便立即知道她是故意的。
隻是這會兒有太多的人看著,不好表現出他與元青菲多熟悉的模樣來,隻能悄悄的瞪了她一眼,便又板起臉來裝冰塊兒。
喜娘遞上合卮酒,笑著道:“百年好合,白頭偕老,請新郎新娘飲合卮酒!”
陸徵看著元青菲那張慘不忍睹的臉,心情卻出奇的好,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隨後一口將合卮酒喝掉了。
元青菲如願以償的看到陸徵眼中的驚嚇,心裡這會兒也樂嗬著呢,合卮酒喝的比陸徵還乾脆。
喜娘又劈裡啪啦的往二人身上扔了些桂圓、花生、紅棗、栗子一類的,笑著道:“早生貴子,多子多福!”
眾人都跟著說了些吉祥話,要離開的時候,卻聽一個聲音嘀咕道:“新娘子簡直醜死了!”
這個聲音不大,卻異常明顯突兀,整個新房一下子寂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一下子盯在了一個桃紅色的柔美身影上。
屋子裡燈光明亮,照在那個桃紅色女子的身上,她華貴的服侍,昭示著她是一位郡主。
元青菲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眼神裡的嘲諷和不屑。
她知道,這個人應該是陸徵眾多庶妹中的一個,她神情不變,安安穩穩的端坐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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