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南想起原本的來意,遲疑了好一會兒,終究是沒有說出來,轉身下了山。沐老看著他的背影,眼中憂思甚重——這樣偏執的性子,怎麼辦才好?
沐天南在開車駛出香山彆墅,在半路上接到一個電話,叫他的心情更加煩躁。這是他請來的第幾批國際傭兵組織了?連一個小小的鐘山,都探不了,這些人,不用也是一些徒有虛名的無能之士罷了!
沐天南忍了又忍,下次一定要鼓起勇氣和老爺子談談,他知道家族有一批高手,若能調動——
至於林洛然是不是已經死了的這個事實,沐天南卻沒有想過,他總覺得,那個賊丫頭或許就被困於最後失蹤的地方,等著誰去救她……她那隻什麼雕兒,三年來不也是沒有離開過鐘山麼,想必就是在那裡!
在沐天南走後,沐老信手招下了一隻紙鶴,老熟人的筆跡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土係的單係道基,是留給你收,還是他?”
其實還有句潛台詞吧,若是他們倆都不收,徽竹就會親自收於門下了。
沐老露出自嘲的笑,三年了,想必徽竹也等的很急了。看著良材就在幾裡路之遙的林家,卻忍著不去打主意,這對人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隻是三年已過,他們原本臆想中的“結丹高人”,並沒有絲毫露麵的跡象,幾個老家夥,自然是按捺不住了——如果這個所謂的替她洗髓的神秘師傅,根本不存在,那到底是什麼東西,能使一個道基斑雜的普通人,一舉入道,隻用了一年的時間,就跨入了練氣期大圓滿境界?
這件東西,是一次性的天材地寶,還是什麼永久的逆天靈寶,甚至是在地球這樣的環境下,能變廢為寶的逆天功法?
掌握這個秘密的,是隻有她,還是她的家人都知道——
如果他們有了這樣東西……沐老甩甩頭,這種可能,太誘惑人的道心堅定程度了。
隻是,林丫頭再沒有消息,這些蠢蠢欲動的人心,單單靠他和老郭,卻是快壓製不住了。
華夏極西北的苦寒之地,高原上一座普通的不出名小山,光禿禿的山都是縱橫交錯的溝壑。
踏上漫漫尋仙路的柳徵,卻感覺自己遇到了“真仙”。
這樣的地方,居然有個殘破的道觀,這本身就是奇怪的事情了。裡麵隻有一個瘋瘋癲癲的道人,周圍荒無人煙,道人是如何生存的?
柳氏的少東這三年成了彆人口中的驢友,熱愛上了戶外旅遊,放著偌大的柳氏不想繼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倒是有三百天都出門在外,整天背著個登山包,華夏有名的山峰峻嶺,幾乎被他走了個遍。
外麵的風吹日曬,自然比不過空調房舒適,柳徵也不是小金那樣防風防曬的體質,三年下來被曬得黝黑無比,除了標誌性的金絲眼鏡,就是相熟的人再見他,都不一定能認出他是昔日的柳大少。
柳徵尋到這座山時,是林洛然出事的第二個年底。
他認定了瘋瘋癲癲的道人非比尋常,真的在這個苦寒的西北之地禿山紮了根,每日親自張羅道人吃穿,到了晚上自去搭的帳篷中休息,並不上趕著要在破道觀中留宿。
柳家雖然有錢,但是柳徵走到哪裡,家中人並不知道,他也不要人跟著,每一個月報一個平安罷了。所以柳徵再有錢,這樣的地方,也要親自下山,走十幾裡路,找到一個當地的小村,才能換來日常所需要的米麵和肉菜。然後他再走十幾裡路回去,背著許多東西,艱難爬上小山。
這樣攀爬,一周大概有兩次,柳徵的肩膀開始被背簍的繩子勒出的水泡起了又褪,褪了又起,漸漸結成了厚繭子。時光飛逝,他背著一大包東西上山,已經非常自如了,老道士卻依舊沒有搭理過他。
縱然是很有耐心的柳徵,也忍不住麵上露出一絲焦急,偏偏被瘋瘋癲癲的老道士捕捉到了。
“怎麼,這就不耐煩了?”
“嗯……?”
相處了這年餘,這是老道士第一次同柳徵說話,他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等他終於聽清了,去發現自己並沒有那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激動,而是微微濕了眼眶。
“你是想修行嗎?”老道士轉了話題,一時正經起來,看著也不那麼瘋了。
“是,請前輩收下晚輩吧。”柳徵行的是古代的磕頭禮,正式而嚴謹。
老道士盯著他眼睛,“你為何想修行?”
柳徵頭在地上,聲音卻很堅定,他沒有說什麼追求天道,追求長生,隻是將他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晚輩仰慕一個女子,她是修行中人……”
老道士怪笑起來:“為了和她在一起,你也想修行?”
柳徵磕了個頭,搖搖頭:“她心中並沒有晚輩,晚輩也不敢妄想,隻是如今她陷入險地,晚輩無能救她……所以想修行。”
柳徵隻是碰碰磕頭,良久之後,瘋瘋癲癲的老道士幽幽歎了口氣,“你道基並不算好,日後前路艱難,即便是如此,你也願意麼?”
這話的意思不言而喻,柳徵大喜,磕頭正式叫了“師傅”。
願不願意——他翻越華夏千山,尋得不就是這一絲仙緣麼,又哪裡有不願意的道理了。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