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突然漆黑,在場的諸人多有混亂,特彆是當那一支原本光華流動的火紅箭矢突然暗淡了光芒在還未到達目的地時隕落,更叫彼方的修士亂了陣腳。
有那未死透的血族做最後一擊,黑暗中傳來幾聲慘叫,華夏修士更是人心惶惶。
有人於慌亂中想起火球術,匆忙施放出來,卻剛剛看見這邊有人重傷倒地,往常最不費靈氣的火球術,卻在呼吸間變得豆油燈苗大小,隨後,熄滅。
這裡,難道便不允許火的存在?修士們一向感覺五行術法無所不能,從沒遇到過此時的情況,這可怎麼是好?
不是每個人都有林洛然那樣的清明之目,能在黑暗中視物,黑暗中修士們的呼吸加重,彼此相靠,以求減少傷亡。
在這一片慌亂中,突然某個方向亮起了微光,照亮了這一偌大的院子,眾人齊齊往那方向望去,卻是林洛然手舉著一株不認識的花卉,微光閃爍,在穩定散發著光源,希望被人突然點亮,很多人終身都難以忘記這一幕,手持碩大發光花朵的林師叔,被花朵照亮的側臉,冷清而鎮定,慰藉了他們慌張的心。
林洛然因為有空間,簡直就是撿破爛的性子,當初在卡拉哈裡沙漠收集的夜光植物,沒料到會在此時派上用場。
有了光亮,有人試圖撕碎這片仿佛蒙在眾人頭頂的“黑布”,各自發出了試探的攻擊,卻都猶如石沉大海,全無動靜。
林洛然在斬了一劍後,不願浪費靈力,也停止了攻擊,將注意力暫時轉移到了穩定修士這一點來。
她記得,似乎還有些夜明珠?算了,隨手撿了這夜光植物出來,就不要再招搖了。
眾人往她身邊靠,其實過了當時那片刻的慌亂,他們才想起來,哪怕是不能允許火光存在,他們使用的法寶,注入靈氣後閃爍的光華,也不一定比火差不多。
剛才靠在一起的兩兄妹,包括那隻蝙蝠妖,在幽光亮起後,都不見了蹤跡。
修士們拿出自己的法寶,試圖將院子照得更亮,林洛然想了想,又從空間中“采了”幾朵夜光花,分發下去。
手段再好,靈氣也不是能經得起這樣浪費的。
“林師姐,如今……?”院子裡已經沒有了血族的蹤影,包括先前還沒來得及燒毀的屍首都被收走了,而華夏修士這邊,卻幾人在黑暗中受傷,正痛苦呻吟。
林洛然略一思索:“先救人。”
她已經手持著夜光花朵上前,如果說受傷最重的,自然是先前那個被羅迪克差點吸乾了的練氣中期修士。
大家將傷者都集中在一起,方便林洛然查看,那些分配了夜光植物的修士,自動站在了外圍,充當起了警戒。
人失血過多就會休克昏迷,但畢竟是練氣中期修士,身體機能強,造血能力也比普通要好,那練氣中期的修士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在他麵前晃動,聽見一個類似風穿竹林的撲簌聲音,很肯定,“你隻是失血過多,並未大礙,好好休息吧。”
一雙手覆蓋在了他脖子上,清涼的靈力被注入,傷口處的灼熱很快消失不見了,他感覺眼皮沉重,果然真正安心睡去。
眾人看見林洛然檢查了他傷勢,化了一顆丹藥在傷口處,臉色輕鬆站起來。
“師叔,沐師兄怎麼樣了?”身邊一個小修士比較著急。
姓沐?這個姓可不常見,林洛然眼睛往他臉上一掃,文觀景已經看出了端倪,低聲解釋道:“他是沐家小六,小沐的堂弟。這次纏著我帶他先來,幸好沒大礙,不然真不知道怎麼和沐老交待。”
沐天南的堂弟?細看眉目間是有一些相像,林洛然這才恍然想起,從她在血池地宮遭了難,她也有幾年未見那沐家紈絝了,想必時隔多年,他孩子也會打醬油了?情況不容林洛然細想,她又查看了剩下的幾個受傷修士,外傷好辦,卻有一人冷不防被偷襲,左手幾乎被斬斷,林洛然有些淒然,那小修士痛得臉都白了,還在安慰她沒事兒,她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修士這隻手,隻怕就是廢了。
雖然不是掐印的右手,但楊過又豈是人人願意當的,林洛然為他固定住斷手,止了血,很是沉默了片刻。
一直沉默的小安,卻支支吾吾悄聲提道:“或許有辦法給他續手……龍……”他知道這時候人多口雜,事關龍宮,小安不由說的含糊。
小安是想說龍……髓?林洛然聽出點意味來,對著他點頭,示意以後再言。
小安去洞庭龍宮就是為了那龍髓,這樣的天材地寶,若不是徽竹自己用,那很可能,是給辛元萍的……或許,就是為她的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