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清冽動人,普通話也很標準,澤依同覺得女人說話很好聽,可是自己的名字,怎麼會忘記呢?
難道是發燒燒壞了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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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娜爾,快,把加熱的牛奶端來!”澤依同衝著阿娜爾大叫,阿娜爾就是她家一個星期前救回來的女人,因為忘記了名字,也沒有身份證,她又懇求澤依同家暫時收留,澤依同就給她取了個名字叫阿娜爾,方便稱呼。
阿娜爾是石榴的意思,她雖然不記得自己是誰,但是澤依同發現她懂的好多東西,力氣也大,人也勤快,所以澤依同的莫啦和阿媽都很喜歡她。
阿娜爾就像是澤依同家的新成員,一個星期時間,就已經在慢慢融入這個家裡。
為了乾活方便,她將濃密黑亮的長發辮了兩條辮子垂在胸前,將臉露出來後,澤依同說她比石榴花還漂亮。
阿娜爾端著一口大鍋,裡麵是熱氣騰騰的犛牛奶。
按照澤依同的指揮,她將牛奶倒入一隻四尺高的木桶裡,澤依同說這種桶是用來做酥油的工具,叫做“雪董”。
一頭母牛一天產四五斤奶,一百斤奶才提取五六斤酥油,這是個勞心勞力的活兒,但是牧民家中又不能缺酥油,澤依同的莫啦老了,阿媽頓珠又要放牧,以往提取酥油的活兒都是澤依同在做,現在被阿娜爾接手了。
將熱氣騰騰的犛牛奶倒入木桶之後,阿娜爾開始上下抽打,如此數百次,油和水才會分離。
大力的勞作讓阿娜爾鼻尖溢出細密的汗珠,小臉在草原的陽光下,像閃著光的寶石。
慢慢的,桶裡已經浮起了一層湖黃色的脂肪狀物體,澤依同將它舀起來,灌進皮口袋裡。冷卻後,這就是每個藏族人不可缺少的食品,酥油。
兩人合作著,打了有四五斤酥油,足夠吃一段時間了,阿娜爾就收拾好了家夥。
澤依同發現阿娜爾很聰明,剛開始她去擠奶時,還會被羊踢倒呢,現在她就像從小在草原上長大的牧民姑娘,做什麼事情都很順手。
“時間還早,我們再去挖野菜去?”阿娜爾放好了工具,提了一個口袋出來,衝澤依同笑。
澤依同舔了舔嘴巴,小臉上都是喜悅的色彩。牧區不比西藏城市裡麵,青稞糍粑肉類是主食,連米飯都沒有,更彆說吃到蔬菜了,可是自從阿娜爾來了,澤依同家的餐桌上,時常都有兩道可口的野菜。
阿娜爾知道的也多,做菜也很好吃,澤依同都不太舍得她離開了。
看著一大一小兩個背影,澤依同的莫啦在蒙古包前笑了起來。阿娜爾不單是一個勤勞的姑娘,自從她來以後,孤單的澤依同就有了夥伴,因為她們全家都很喜歡阿娜爾。
清澈的湖邊除了有水鳥,夏季還長了一種叫“水芹菜”的野菜,澤依同以前以為是水草,阿娜爾卻采了回去,用水一燙,放點鹽和酥油,非常爽口。
兩人在湖邊摘了一袋子水芹菜,阿娜爾看著清澈湖裡肥碩的大魚,歎了一口氣。
她隱約記得自己做魚也很好吃的,但因為水葬的關係,真正的藏民是不吃魚的,她不敢提這話題,采了水芹菜就牽著澤依同回去了。
因為天色還早,兩人在草原上玩了一會兒,此時五月還沒過去,那曲草原鮮花遍地,阿娜爾采了些野花,巧手編了一個花環,套在澤依同頭發上,又把她頭發編成了辮子,用花朵纏繞了,澤依同咯咯笑著,跑到湖邊去對著水麵照自己的影子。
阿娜爾什麼都好,就是太愛乾淨,叫她三天就要洗澡洗頭,澤依同歎氣,看來再完美的人也有缺點啊。
夕陽西下,澤依同的阿媽頓珠已經趕著牛羊回來,澤依同脫下花環衝她大叫,在草原上奔跑起來,健康得像矯健的小鹿。
那天晚餐,大家又搶光了阿娜爾涼拌的野菜。
阿娜爾就著酸酸的水芹菜捏著糍粑吃,口乾就喝一口酥油茶。
她覺得這樣的生活似乎和以前的日子相去甚遠,可是以前是誰,過著怎樣的生活,阿娜爾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半夜她突然被低溫凍醒,澤依同就睡在她身邊,阿娜爾做了一個夢,她來那曲草原,似乎是為了尋常一樣東西。
一天沒有找到這樣東西,她就不能回家。
可是,要找的,到底是什麼呢?阿娜爾摩挲著手腕上的一顆大珍珠,這珠子給她莫名的安心感,或許自己的身份,就要靠這顆珍珠來證實。
草原的夜晚很冷,阿娜爾往毛毯內縮了縮,迷迷糊糊又睡過去了。
“莫啦”就是奶奶的意思,並不是澤依同的奶奶叫莫啦__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