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雨落完,君山上空響起一個女音:“感念爾等心誠,特降靈雨以洗塵埃。”不管過了多久,劉桂英都會清晰記住這話,這聲音。
等她再抬頭,君山上方模糊的水鏡,他人隻看見那是彩衣翻飛的天宮仙子,劉桂英卻一眼認出那輪廓,分明是方才問她如今是何年月的女子。
原來她是天宮仙子,怪不得不知道凡間歲月!仙緣,這是何等的仙緣,劉桂英虔誠跪下去,一定是這“塵心仙子”感念她燒香虔誠,才現身降下靈雨,來幫助這些香客中,許多和她一樣病痛纏身的信徒。
劉桂英拜了仙子,再回老家時,堅稱自己“遇仙”了,女兒劉昕悠隻當她落入了傳銷組織被洗了腦,忙完了手中的事情從帝都趕回來,帶著固執的劉桂英去醫院檢查,糖尿病沒有全好,病灶卻消退了,各項指數也偏向了正常值。
也就是說不用做手術摘除眼球了?劉桂英越發肯定那是真仙,劉昕悠也變得將信將疑起來。她媽的病有多嚴重她再了解不過,傳銷組織也不包治病,這糖尿病雖然沒全好,但是眼睛不用摘除是真。
君山當時見證神跡的香客,估計就隻有劉桂英見了仙子真貌,她纏著女兒死活要將仙子畫出來供奉。
網上也偶爾有幾張照片流出,彩衣翻飛,劉昕悠根據劉桂英的高要求,畫了又改,改了又畫,花了小半個月時間,還真的將“塵心仙子”畫的至少有八分像。
劉桂英病情控製住了,還照舊去街道辦上班,卻將塵心仙子的畫像掛在書房中,老大姐每天早晚一注香,供奉的虔誠無比。她不單上香虔誠,平時但凡有個喜樂,都愛在畫像前嘮叨兩句,工作上遇到不順,向仙子傾述兩句,似乎就有了主心骨,有了麵對困難的勇氣。
以劉桂英的見識,當然不明白這其實是信仰之力的反哺——有了信仰的人,麵對生活總是有更多勇氣,這是渾渾噩噩混日子的人無法體會的。
如果生活總是一帆風順,大抵修真者也不用追求仙路,要去爭當逍遙世間的真仙了。劉桂英感覺生活越過越好,劉昕悠卻在今年春天做兼職時暈倒,送去醫院,白血病。
診斷書一下,劉桂英當時就暈了。
醒了怎麼辦?得治病!不管花多少錢都得治,她的女兒,花一般年紀,那麼好的天賦,人生連戀愛都還沒來得及開始,難道要讓她等死嗎?
一邊化療,一邊等著合適的骨髓配對。劉昕悠的同學捐贈了一筆醫藥費,在一次次的化療中杯水車薪。劉桂英準備有合適的骨髓,就將房子賣了做移植手術。
小半年過去了,昔日健康美麗的昕悠,已經被化療折磨的沒有神采,頭發掉光隻是其一,她瘦的厲害,化療期間吃什麼吐什麼。劉桂英整夜整夜失眠,跟著大把大把掉頭發,就像得了白血病的是她一般。
如果僅僅是這樣,劉桂英都感覺自己還能堅持,可是昨晚醫院卻傳來噩耗,劉昕悠的病情起了變化,必須馬上做骨髓移植手術,不然……可能拖不了三天。
骨髓移植,等了小半年都沒出現能配對的,難道三天時間反而還會突然出現?劉桂英掛了電話,急火攻心,手中還拿著香燭,哇一聲一口鮮血就吐在了供案之上。
大慈大悲的仙子,您可有看見信徒的苦難?
求求您,發發慈悲,救救小女吧。
劉桂英心中絕望,不願放棄最後一根稻草,掙紮著翻身爬起來,衝著畫像使勁磕頭。磕一下,求一句,額頭很快就磕破了,慈母的鮮血,虔誠的信仰,她甚至不敢去想,若是得不到仙子回應,她要如何在早年喪夫之後,再承受喪女的悲痛。
她不是信奉“塵心仙子”仙子中最有權勢的人,也不是最有錢,或者能置辦起不菲供品的人。
現年四十九歲的劉桂英,隻是街道辦一個工作了多年的普通老大姐,她是華夏工薪階層最普通的一員。
可也唯有她,自君山歸來,將“塵心仙子”描了畫卷,掛在書房,每日供奉香火從不間斷,一顆虔誠的信仰之心,早隔著空間,和她所信奉的對象相連。
力微小,心意誠,她是最虔誠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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