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站人流量大,三教九流彙聚在此,偷個包隻是小打小鬨,流動人口下掩藏的肮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就像這家小小的台球室,地麵臟兮兮的,看樣子都是些沒錢的小年輕在閒時玩兩杆子,卻因為四通八達,每年沒少為“毒狼”賺一些見不得光的錢。
大半夜當然沒人打台球,台球室附近卻有好幾個暗樁,他們的老大毒狼在等一筆大生意,當然得設好警戒。
一張木頭桌子上擺滿了下酒菜,九月份的半夜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還光著膀子,大馬金刀做著,也不嫌冷。
古祥點頭哈腰,不住給中年男人倒酒夾菜,幾個穿著暴露的台球妹都吃吃笑起來。
“你這臭小子,讓美女倒酒才是享受,看到你那臉,狼爺連點胃口都沒有了。”中年男人有些黑瘦,原來他就是毒狼。
古祥嘿嘿笑道,說些奉承話,毒狼卻停下了筷子。
“你這小子,也能交上富家女友,該不會是在騙狼爺爺吧?”
古祥眼內閃過一絲慌亂,“狼爺說哪裡話,她家裡很有些錢,又攀上了富二代,原本說好的分手費不兌現,我才綁了她哥,五百萬要拿出來是輕而易舉,狼爺提供了場子,等著分錢就行了。”
分了手叫女人拿損失費?就算是走黑的,毒狼對這樣的窩囊廢也看不起。隻是沒有誰天生和錢過不去,古祥讓他拿大頭,他也不介意為這小癟三撐下場子。不過嘛,他很不喜歡被人當傻子來哄騙。
毒狼一個眼神,身邊剛才還笑嘻嘻的濃妝女子突然飛起一腳,將古祥連人帶凳子踢到了牆邊,古祥痛的蜷縮成一團,濃妝女子抓著他頭發將他按到了桌子上。
毒狼嚼了一粒花生米兒,“你還有一些話沒說吧?比如她哥哥是在林氏藥業上班,比如你前女友攀上的富二代,也是林氏藥業的高層……你這狗東西,是想拖著老子一起完蛋是不是?”
古祥鼻子嘴巴裡都是血,門牙還被磕掉了一顆,“狼爺…林氏再有錢,它不就是一私企?再說了…說是高層,不還是倆打工的麼?”
毒狼吐了他一口,“私企?你這狗東西害老子擔了大風險,一會兒你出麵收錢,五百萬全留下,你自己再滾出蜀中,我就不和你計較前事了。”
他使勁拍了拍古祥的臉,示意濃妝太妹放開手。
古祥一個踉蹌,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五百萬全歸毒狼?那不是說,他辛苦一番,除了白擔一個綁架的名頭從此要流亡天涯,一分錢好處都落不到?
這是黑吃黑啊……古祥恨得牙癢癢,見毒狼施施然離開,他不敢表現出不願意,也不敢對付毒狼,隻有窩囊地跑到台球室後麵的儲藏室,狠狠踢了榮冬臨兩腳。
榮冬臨餓了兩天,沒有還手之力,挨了幾腳東倒西歪。
林洛然師徒三人就在儲藏室的牆後麵,神識作眼,看得清清楚楚。
曾添沒有袁也沉得住氣,看見榮冬臨何止是沒飯吃,還要挨打,他就不管什麼計劃了。還是袁也拉住他,“師弟,師尊沒發話,必然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林洛然點頭,“榮冬臨樣子越慘,榮小妹看見了隻怕連撕了古祥的心都有……不能因為我們是修真者,就可以隨意決定身邊朋友的命運,她看了她哥哥這慘樣,還要包庇那小痞子,隻能說明榮小妹對親情其實寡淡。這是解開他們兄妹心結的關鍵點,我們忍一忍,不能插手。”
修真者又如何,總不能強迫人內心深處的感情,林洛然也不認為自己有資格決定榮小妹該和誰在一起,不該和誰在一起,她為了林家的安全隱患,可以幫榮小妹看清男友真麵目,卻不能強硬地幫榮小妹做選擇。
三人說話間,台球室前麵已經鬨了起來。
曹力揚提著兩個箱子到了。裡麵是不連號的五百萬舊鈔,看見古祥那狼狽樣子,曹力揚氣勢不減,不知情的人看到了,隻怕以為曹力揚才是綁匪頭子。
看到是曹力揚出麵,古祥吐了一口濃痰,罵罵咧咧:“賤女人,還說和他沒關係,沒關係他肯拿錢來贖你哥?”
榮小妹冷冷看著他,一句話都不願意和他講。
比起潑汙水在她身上,她現在隻想知道榮冬臨是不是還平安。
看見榮小妹冰冷的眼光,想要自己擔了五百萬的名聲實際上一毛錢不賺要逃亡了,古祥就恨得牙癢癢。
毒狼當然也丟下了一些人給古祥撐場子,他仗勢欺人,要去打榮小妹,被曹力揚一把推開。
“錢在這裡,我們得先見到人。”
交贖金的人這麼囂張,彆說古祥,就是毒狼的手下也是第一次看見。幾人對視一眼,上前檢查起來兩個箱子。
五百萬不少,光是點錢都用了一會兒。這期間古祥的眼睛閃閃爍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有人去儲藏室將榮冬臨拖了出來,榮小妹這才露出軟弱,眼眶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