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裙少女顯然是有些武技在身的,不然鞭子上的暗勁不會這麼大。
她自負甚高,隔得老遠看見了這小火狐關在竹籠中好不打眼,才屈尊般來到阿誌攤前,視線當然不會分攤給無關緊要的旁人了。
此時林洛然伸出一隻手搭在了竹籠上,阻止了她拿了火狐就走,紅裙少女這才正眼看她。
林洛然一米七出頭,身量在亞裔女子中不算低,更彆說在類古代的此地了。紅裙少女一眼就看見她手腕上戴著一顆圓珠子透亮非常價值不菲,身上穿得月白裙子樣式極簡單,料子卻像沒有見過的新品種。
膚色算不上白皙,五官的驚豔感便被遮蓋了大半,眼睛很透亮,似乎要看穿人心,紅裙少女沒來由心虛。
“你這女子好生奇怪,錢都付了,偏不讓我拿貨麼?”
仗著武技比她高就欺負人,紅裙少女氣惱無比。街尾的動靜漸漸大起來,頭發花白的老頭兒帶著小廝們奔來,紅裙少女立刻就變了臉色。
林洛然看出她想避開街尾的人,但又關她何事了?
“這些錢夠買這小火狐嗎?”林洛然扭頭問老實的阿誌。
阿誌此刻終於反應過來,他顛了顛手中的金豆子,搖了搖頭:“村裡其他獵人捕獲過,一隻火狐最少能賣十兩銀。”
金銀兌換率為一金換十銀,幾顆金豆子顯然是紅裙少女平時用來打賞人的,合起來還沒一兩金,阿誌顛了下覺得價錢不合適,便不同意。
相處幾天,林洛然也大概知道些少年的人品,情商不太高,智商也不見得低下,信奉的是有艱辛付出才有回報,他既然說火狐曾賣過十兩,那必然就是十兩——其實多少還是有些憨厚,物價飛漲,十兩銀的購買力嚴重下降,他這火狐兒也該漲些才好。
林洛然挑眉:“你聽見了?”
紅裙少女惱怒非常,認為兩人是在敲竹杠,一鞭子狠狠朝著林洛然抽去。
她本不想和這跋扈少女一般見識,然而隨著她修為漸高,很少見到人在自己麵前這樣囂張了。修士也是人,林洛然心中有了些火氣,沒有避讓,反而抓住了鞭子。
她略一用勁,紅裙少女驚呼一聲,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林洛然本意就是給她點小教訓,街尾的老頭兒看見了,還以為她要整治紅裙少女,高聲呼喊起來:
“吾家小姐年紀小不懂事,有得罪處還請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小老兒在此謝過姑娘高抬貴手了。”
擠了一身臭汗,才擠進了看熱鬨的人群。
林洛然輕哼一聲手裡一鬆,紅裙少女就跌坐到了地上。老頭兒和隨後而來的一大群人,將她簇擁著,馬也不騎了,頭也不回離開了街上。
“喂,你的金豆子!”
阿誌拿在手裡的金豆子仿佛變得燙手起來,拉住一個小廝,塞在了他手裡。
等這群人離開了,看熱鬨的人才七嘴八舌議論起來,剛才那紅群少女姓慕,家中有著商隊,常年來往於蓬萊國與瀛過,甚是豪富。都說黑臉阿誌和林洛然得罪了慕家,注定了沒好果子吃呢。
說完這些八卦,圍觀的群眾轟然而散,似乎很怕慕家也找他們麻煩。
林洛然聽著不太舒心,她拍拍屁股就走的人,但惹到了一個富商,於阿誌家而言,確實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阿誌看來是真傻,一點兒也沒有惹了大戶的覺悟,隻是擔憂鬨了這一場,不知誰還來買這火狐。
林洛然想了想,讓他先去旁邊賣麵的鋪子上等著,她要去看看能不能聯係到家人。
阿誌點頭,這本來就是豐城一個下屬縣,林洛然家在豐城有些權勢的話,縣城中開了鋪子也說不準。
林洛然辭彆阿誌,她此刻顯然需要一些俗世的錢財。空間中拿自龍宮的金子直接拿出來用太打眼了,尋常人都是用銅錢,連銀子都少見。
拿什麼換錢呢?直接用金子換,一點也不升值嘛,龍宮金子成色極好,比後世的千足金更純粹,她拿去換這時候的銀子,隻有虧本兒的,不是林洛然一貫節儉的作風。
吸納靈氣之後的翡翠空間中倒是剩下許多,林洛然想了想,挑了一塊質地尚好的翡翠,用靈力切割成了水滴狀,融了一些金子,做成了一套金包玉的簪子。
這是一套十二朵花款式的點翠頭釵,細紋處能看見梅花花瓣上的紋路,拉得極薄的牡丹花瓣,國色芳華,林洛然還沒走到銀樓,這套簪子就捏完了。
好馬配好鞍,林洛然順手翻了一個在山上做的鐵楠木盒子將一套花簪擺放在其中,這樣看上去檔次又高了些。
她看到各色花簪,倒有些感慨。寶嘉很喜歡珠寶設計,以前時常感歎古法失傳,好些現代技藝都不如古代了,做不出她想要的設計。若此時寶嘉醒著,以修士的手法來做珠寶,再也沒有什麼技藝不行的感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