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由遠及近,溫莎無疑被當場打臉,臉上的笑意掛不住了,綠眸中閃爍著危險信號。朱迪斯縮了縮脖子,他大姐在星際航行中遇到挑釁時就是這種眼神,真真嚇人。
事不關己,林洛然還細聲為馬雙雙和韓薇雅兩個丫頭指點幾匹馬的優劣,她在那曲草原放牧的日子可不是白呆的,哪怕過了三百年,那些辨認良駒的知識,還深深記在她心中。
“你說,喜歡這位姐姐?”
棗紅馬兒搖晃了一下脖子,發出低聲的嘶鳴。林洛然微笑:“雙雙,你選這隻,小家夥挺喜歡你的。”
林洛然選中的棗紅大馬十分高大,本來是溫莎為維爾。科林這樣的男子準備的,看著馬雙雙纖細的身板兒,溫莎很懷疑馬雙雙能否躍上馬背。
馬雙雙一臉驚喜,帶著些憧憬大著膽子去摸棗紅馬的鼻子,馬兒鼻孔中噴出熱氣,逗得少女一驚,隨後又咯咯笑起來。
馬蹄聲逼近,溫莎強迫自己將視線從林洛然幾人身上收回。
來人氣勢逼人,又人多勢眾,等來人越坡而現,看清領頭之人時,林洛然清晰看見了溫莎臉色的難看轉變成了明悟。
那是一個身穿黑色滾金邊騎裝的青年,外貌找不出一丁缺點,將能惹得小姑娘尖叫的維爾。科林都比了下去。如果非要雞蛋裡挑骨頭,一雙銀灰色的眼眸為青年增添了不少陰霾之氣。
“是他!怪不得……”朱迪斯撇了撇嘴,“林小姐,我們去那邊山坡上比比誰的騎術好,離這人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朱迪斯隻在意吃,從來沒有這樣厭惡擺得明顯時刻,反叫林洛然生出好奇心來。
“他是誰?”
溫莎撫平了自己手套上的皺褶,端起了娜美公主的架子,見那青年下馬走進了,才打著招呼:“其奧大公,我並不不記得今天邀請了你。”
朱迪斯本想將林洛然幾人引開,然而心中還是憂慮溫莎單獨麵對此人,會落了下風,因而他退後幾步,壓低了聲音說道:“他就是父王為大姐選得丈夫,其奧大公。”
林洛然“哦”了一聲,這說法挺有趣的,朱迪斯沒有說是姐夫,看來其奧大公並沒有得到胖子的認可。
“溫莎公主,可是怪弗蘭克擅自來莊園打攪了主人?”
年輕的大公說話間語氣多有嘲弄,還沒大婚就對溫莎這態度,不請自來,還帶著大隊人馬,林洛然終於知道胖子為什麼不喜歡這個未來姐夫了。
不過,這樣的人,溫莎也願意嫁?
她可記得那個意氣風華的紅唇美人,既然喬裝了身份跑去乾海盜的活兒,真的隻是為了好玩嗎?
溫莎冷哼一聲:“大公看來是忘了我們尚未成婚,還算不得一家人,溫莎尚有朋友在,恕不能想陪了。”
溫莎扭頭以眼神詢問林洛然的意見,得到首肯後主動帶著幾人去了草坡的另一頭。
林洛然隻需要略施展神通術“聆聽”,就能和馬兒們溝通交流,為馬雙雙幾個初學者選擇適合他們的馬匹輕而易舉。溫莎選出的馬兒又都是溫順的,林洛然和溫莎縱馬而行,朱迪斯得了表現的機會,正在教馬雙雙二女騎馬。
一行人算是將什麼其奧大公無視的徹底,留下年輕陰鬱的大公帶著他的人馬在原地,一個手下靠上前來:“大公,那人也不顧如此嘛。”
其奧大公冷哼一聲,以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緩緩說道:“那賤人,大婚過後再收拾她。”
連站在他身邊的手下都沒聽清,架不住林洛然耳力絕佳,隔著幾十米遠,林洛然扭頭打量這口出狂言的年青大公,微微皺起了眉頭。
雖然和溫莎也不是很熟,但同為女子之身,難道真要眼見著她跳入火坑般的婚姻?長相俊美的其奧大公,還沒娶溫莎就口中狂言,實在不是什麼良配。
但是兩人的婚期偏偏還有五天就到了,林洛然有幾分遲疑:“溫莎……”
溫莎伏在馬背上,金發都被風吹起來,公主的端莊渾然不見了,隻剩下迷茫:“林小姐,我很迷茫,這時間女子,不管如何尊貴,如何自強,難道臨到頭了,隻剩下嫁人一途嗎?”
溫莎請她前來,是婚前恐懼症發作了?
不過,她們不過是泛泛之交,溫莎怎麼會將這些話對自己說呢?林洛然不知道自己以個體對抗星艦的畫麵,被溫莎看在眼中,早就將她看做了無所不能的女子,強如娜美公主,還要嫁給自己不喜歡之人,除了她,溫莎想不到自己還能對誰傾述。
百思不得其解,林洛然也不去深想,下午日頭渙散,莊園中吹來的清風拂散人心的燥熱,林洛然在心中整合了說辭,才對溫莎說道:
“婚姻是對彼此心意的承諾,若做不到這點,還不如不嫁……溫莎公主,這世間女子,不管是否願意步入婚姻,唯有讓自己強大起來,便是要嫁人,也得選擇自己喜歡人不是?”
溫莎勒緊了韁繩,眼裡的迷茫退散了些,壓低了聲音:“林小姐許還不知道,娜美帝國如今是外表光鮮,盛世太平下隱藏了許多無法解決的問題。王室困頓,父王老邁病弱,唯一的王子根本不是當儲君的料,其奧大公的家族是王室最有力的盟友,父王指望著我趕緊嫁人,早日為娜美生下可靠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