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有能力硬生生逼出白仙子的元神震散,再雀占鳩巢?
白芷和蛇妖靠的那樣近,卻半點不擔心,林洛然心中頓悟,要說白芷和蛇妖之間沒貓膩,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她眼角餘光瞥見地上的沐天南,不管是在海麵上他出手攻擊,還是此時,他的眼神是坦蕩而複雜的,並不包含害人之心。當然,沐天南的情況肯定是怪異的,一個沒有道基的凡人體質,能安然活到新紀年,顯然不是什麼高級文明的延壽技術能解釋的。
沐天南體內翻騰的妖力,也讓林洛然很難忽視。
她抬頭正巧和雙頭蛇目光相撞。對方眼中的嘲弄不言而喻,林洛然將目光移到白芷身上,緩緩說道:“你和妖物早就有勾結,在我第一次進入秘境之前?不對,應該是在白仙子生前,對嗎?”
林洛然反問的語氣很肯定,終於惹來白芷將詫異的目光移到她身上。
林洛然又道:“不僅如此,蛇妖說要玩什麼遊戲,讓我大膽來猜一下,我們現在尚在遊戲中對不對?”
白仙子補充,“那幻陣是天地造化而生,太容易出來,確有問題。”
最大的問題,她們現在仍然在蛇妖屬地,不管是之前的兜兜轉轉,還是以秘法破陣而出,所經曆的一切都有可能是虛假。白仙子喃喃自語:“難道劍塚也是假的麼?”
林洛然反而覺得劍塚可能是一片虛假中最真的。最完美的騙局本來就該九真一假,蛇妖既做不到這點,當然得安排一個最真的證據。無葉公子必然是出了什麼變故,否則白芷奪了白仙子肉身,雀占鳩巢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又怎麼舍得讓自己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不發現白芷口中“無葉公子”的佩劍,白仙子不至於心生感慨,林洛然自己也不會主動向白仙子嚴明水下地陵的事,從而為完成。真是環環相扣,步步緊逼。
蛇妖和白芷,都是剛得知白仙子以魂靈體存在還活著,短時間內它倆就設下了似真似假的局,將林洛然和白仙子逗得團團轉。
“費了這麼大工夫,僅僅是為了引我們來地陵?”
林洛然很困惑,白仙子看了地上的沐天南,頓時明悟。
“它是想拿最後一枚玉牌!”
說完歉意的看了林洛然一眼,三言兩語將集齊十二枚玉牌,即可使被困秘境的大妖出去的記載解釋給林洛然聽。
當時蛇妖要玉牌,白仙子並沒有機會發表意見。事後得之,再和林洛然講明白也是於事無補,然白仙子實在沒想到,蛇妖居然找到了沐天南,看樣子已經湊齊了十一枚玉牌,而她們還能站在原地磨嘰,大抵和最後一枚玉牌有關。
白仙子有些惱怒盯了半死不活的沐天南一眼,怪他不知深淺將蛇妖引至此地,和白芷形成雙麵夾擊之勢。
卻不知道沐天南也是欲哭無淚,他最先被扔進了那一刻,本是讓林洛然出去的最佳時期,如今就算他仍藏了一片玉牌在身上,又哪裡找得到機會讓林洛然傳送離開?
一片玉牌,隻能供一人離開。
他這樣的妖怪,或許本就該留在遺失之地,和眾妖獸作伴,不生既腐朽,沐天南早有了覺悟。
白仙子想明白了,林洛然自然不會想不通透。
沐天南藏起了最後一枚玉牌,唯一的可能就是救她。
否則既有玉牌在手,他可以抓住任何稍縱即逝的機會傳送出秘境,何必搞到半死不活地步,還來涉險。
一念至此,林洛然再看沐天南的目光,就有些複雜了。
然此時卻不是敘舊的好時機,白芷和蛇妖虎視眈眈,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對方的下一個詭計或許需要準備時間,林洛然想要逃出生天,更需要拖延時間。想來想去,隻有她主動開口慘笑道:
“看如今情形,你是怎樣都不能放過我們了……魂飛魄散也罷,總得做個明白鬼吧?”
蛇妖還未說話,白芷已經掩口笑起來。
雀占鳩巢這件事她設計的天衣無縫,許是她扭曲的一生中第一得意事,最想炫耀的對象白仙子首當其衝。
白仙子竟然沒死,還轉修了魂靈體,白芷正需要打擊這個假想敵,林洛然話音放落,她已經是自顧自講起來。
林洛然一邊聽她講述,順便查看了下沐天南的狀態。
“沐三少,你還撐得住吧,喂!”
她低聲喚了沐三少,沐天南遍布血汙痛得扭曲的臉,奇跡般柔和下來。
那一項白芷得意洋洋講的,卻是個千年居。
以林洛然的理解來看,總結起來就是個“升米恩,鬥米仇”的故事。一條叫“白芷”的白眼兒狼,被族姐帶進了自己所在的門派,鄉下白家一門兩元嬰,沒有來得及福澤白氏後人,白芷已經暗算了縹緲峰的新任當家人。
白芷比白仙子小了十歲,十七歲那年被回鄉探親的白仙子引薦至縹緲峰,因道基出眾,成為宮主的另一入室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