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搖搖頭:“據傳極西海域上有一方孤島,是天機宗的勢力範圍。不過天機宗從不和其他宗門爭利,西海就是劃給了天機宗,卻也未見他們捕殺水係妖獸,所以瀾戶星修士很少提及此宗……不過前輩一問,晚輩倒想起半月前有一行人從傳送陣出來,出了城就往西而去。”
林洛然眼神微亮,“可是天機宗的人?”
朱七訕笑,“天機宗在修真界很神秘,晚輩見識淺薄並不敢確認。”
朱七對天機宗了解並不多,應該說整個修真界對這個據說能測算天機的宗門都是抱著進而遠之的態度,天機宗流傳出來的消息,自然少之又少。
隻一句“能測算天機”,就讓林洛然極為動容。
她隱隱認定智休臨彆前的贈言,就是應在了此處。沐天南和她看法相同,半月前有一行人往西,時間上也太過巧合。
朱七暈乎乎下了酒樓,先前賣丹藥的修士圍上來打聽他是不是發了筆小財,被他糊弄過去。
不過想起儲物袋中的靈石,朱七心頭一片滾燙。
至於低調的林洛然和沐天南二人,早就悄悄離開往西而去了。
…………
一月後瀾月星西海邊緣。
雙臂健全的沐三哥和林洛然一起並肩站在海邊,蔚藍的海潮一浪追逐一浪,海風吹來斷臂處新長出來的左手讓他感覺有些怪異。
一路西行,也曾遇到幾個不開眼的妖族,不過這並不是沐天南決定使用龍髓續臂的原因。
修真界的美人很常見,歪瓜裂棗的修士反而難尋,縱是肢體殘缺,修士們無不千方百計想儘辦法解決,像他這樣明明能治卻自己不上心的情況實在和主流審美唱反調。和林洛然並肩而行,缺了左臂的沐天南沒少惹人打量,沐三哥實在受不了那種隱晦的眼神,乾脆在西行途中順便治了下斷臂。
要渡海林洛然是有骨舟的,隻是海域茫茫,深海中的水係妖獸蟻多吞象,林洛然可沒空和妖獸們歪纏。
林洛然和沐天南站在海邊當然不是為了浪漫散步,神通術“聆聽”在此時派上用場,她在嘗試著向水係妖獸溝通問路!
妖物感官敏銳,林洛然既沒有對它們起殺心,加上旁邊還站著個“大妖”,一般小妖不敢造次,還真讓她溝通之下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據妖獸所言,西海中央的確有一四麵臨水的孤島,星光熠熠的夜晚小島就會浮現,島上有人族修士活動的蹤跡。
平日裡海島為陣法所掩,看上去那就是一片平淡無奇的海域,誤入迷陣範圍的水係妖獸或多或少都吃過些苦頭。更重要是,就在此前不久,卻有一群修士渡海前往海島,是不是林洛然口中的“天機宗”,就不在妖獸們關心的範圍裡,一問三不知。
等林洛然和沐天南禦風飛遠了,被詢問的小妖好迷惑,它居然輕易對人族修士說了實話——林洛然掌一方水域的真神,對水中族類天生帶有親和力,卻是水係小妖獸有所不知的了。
星光熠熠的夜晚海島就會出現,華夏傳說中占星卜卦的實例不少,林洛然又是親眼見過百慕達秘境開啟時與眾不同的天象,加上古巴比倫大祭司單靠星力就能製伏偽聖女,她可半點不敢因自身實力強橫就小瞧天機宗:能讓修真界的諸多勢力忌憚,天機宗總是有兩把刷子的。
比起路上一月中所遇到的各種難纏的妖類,西海中的水係妖獸們真的算很溫和,林洛然二人無驚無險確定海島位置時,心中還有點不敢確信呢。
“真是天生勞碌命,事情太順利了反而不適應。”林洛然小聲嘀咕,沐老三嘴角的悶笑顯而易見。
星圖落在她手裡這麼些年,陣法一途林洛然還是小有心得的,能騙過水係妖獸的迷陣,卻騙不過她。
“我們總不能停在半空中等天象好的夜晚來臨吧?”
林洛然瞥了沐天南一眼,徑自取出一張紙,飛快疊了個小紙鶴,斂去氣息後將其放飛。
見小紙鶴顫巍巍飛到一半突然消失,林洛然有些惋惜:“要不是次靈界太大,用紙鶴找人倒也不是不行。”
沐天南沒接嘴,次靈界不是單靠他們幾人就能掌控的地球,紙鶴尋人,隻要對方和折紙鶴的人修為差不多,半路被人攔下來太容易了。
林洛然用紙鶴充當“拜帖”,不出兩刻鐘就得到了回應:先是前方海麵波浪起伏同時海麵又起了濃霧,風浪嘯聲後水霧散去,一座風光秀麗小島出現在麵前。
幾個姿容秀麗,華服盛裝的妙齡女子踩著飛行法器出現在半空,衝二人盈盈笑道:
“大師兄昨天卜了一卦說有貴客臨門,都怪我們姐妹幾人行事拖遝,讓兩位前輩久候了。”
梅蘭竹菊,幾女各有芳華風姿,更重要是居然都是元嬰修士,張口就對林、沐二人尊稱“前輩”,一點都挑不出失禮的地方,那句“大師兄昨天卜了一卦說有貴客臨門”她們依舊鎖島避居,林洛然也隻當聽不出前後矛盾。
天機宗在早已走下坡路的瀾戶星據點,居然也幾名任意差遣充做“迎賓”的元嬰女修……林洛然心思流轉,口中隻道“冒昧打攪”,行動上半點不露怯意,和沐天南神情自若踏上海島。
陣法妙用下,海島四季如春微風習習,鋪了鵝卵石的小路一直蜿蜒到島嶼深處,芳草茵茵,密林深處一座道觀若因若現,林洛然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不長的一段路,幾個女修一直嘰嘰喳喳沒停歇,張口閉口都是大師兄如何,吵得沐天南真想一手抓住一個,三兩下全扔進海裡。
林洛然看她們不像是作偽,對幾人口中的“大師兄”好奇,對養出一群天真不諳世事女修的天機宗更好奇。
總算鵝卵石小路到了儘頭,剩下的是向上攀爬的青石台階,幾位女修抿嘴而笑:“吾等就送兩位前輩至此啦,大師兄就在觀中靜候尊駕。”
說完推推嚷嚷,一陣風似跑了,留下林洛然和沐天南麵麵相覷。
二人都不是膽小之輩,見對方要玩神秘,他們也隨遇而安順著石階慢慢攀爬。
地勢不高,蜿蜒盤旋在山丘的石階更像是一種能讓人更好領略美景的點綴作用,走在林間石路,能放鬆心情。
不多時行至最高處,一棵歪脖子大鬆樹將朱漆大門掩了大半,觀前一大片空地,樹蔭下擺了石凳石桌,一個小道童在清掃落葉,看見生人來了,帶著些靦腆,單手於胸前行了個道家禮儀。
林洛然跟著小道童往裡走,腳步越走越慢,沐天南見她神色不動低聲問“怎麼了”,她臉上似笑非笑:“這裡是青——”
“林師姐彆來無恙?”
垂拱門前一青衣道人出聲相詢,那瞬間林洛然隻覺轟一聲有什麼東西在腦中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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