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停下來,但是女生真的是拚了老命地拉著他跑路,一邊跑一邊大喊:
“小哥哥我知道你現在非常震驚,但是你彆亂想你就跟著我跑!”
“這個世界上其實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什麼鬼啊妖怪啊變態啊都有很多的。”
“彆人看不出來,但是我的眼睛天生就能看到一點奇奇怪怪的東西,你就當我是救人於水火的女俠好了。”
“啊啊啊啊說了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你聽不懂就不用管。”
剛好前麵有一個轉彎,女俠抓著蘇西晏一個原地大漂移直接拉著他衝進了拐過來樓房的一個小側門裡。
進門,關門,上鎖,一氣嗬成。
蘇西晏能感覺到女生抓著他的手一直在拚命冒汗,但是她還要強行裝作一副鎮定地樣子來安慰他。
“臥槽大兄弟我和你說,我剛剛從樓下往下望的時候突然發現你朋友沒有影子啊啊啊啊!”
“時隔那麼多年,我又看見鬼了,我還以為我是看電視太久眼睛花了,仔細一看他真的沒有影子!”
“那個……”
蘇西晏想為崔釗辯解一下,他不是沒有影子,而是貓貓的影子比較小,估計被蘇西晏的影子給遮住了。
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女生把他的手往邊上一扔,拚命做噓噓噓的表情。
他們麵前的門縫裡照射出了一縷光線,像是有人用手電筒照射過來,有沙沙地腳步聲響起,然後門就被敲響了。
“咚咚咚——”
“媽誒,他他他……他追上來了。”
女生急的團團轉,瘋狂地翻找邊上有什麼東西可以作為護身的武器。
他們拐進來的地方已經不是彆墅區,而是相鄰的一棟住宅樓,這邊隔出來的房間估計以前是誰家的車庫,麵積很小,方方正正的一間。
裡麵堆放著一堆雜物,依稀還散發著一種雨後陰乾的黴味。
蘇西晏站在門口,看著那道亮起橙黃色光芒的門縫,心中感覺有些不對。
剛開始他也以為追過來的應該是崔釗,但是聽到敲門聲的時候就知道肯定不是他,崔釗哪有這個耐心敲門,他隻會踹門,或者從門縫裡鑽進來。
貓從來就是流質物體,九尾貓也一樣。
機械而有規律地敲門聲還在繼續,那個搖搖欲墜地老式門鎖已經有些承受不住,看上去多晃幾下就會脫落。
蘇西晏偷偷掏出一張符紙貼了上去,敲門聲戛然而止。
然後,他就聽見他的背後響起了一陣悠揚地樂聲,噠地一聲,昏暗的燈光突然亮起,一隻蒼白的手臂托著音樂盒緩緩從角落中走出。
那是一個木製的音樂盒,打開後有一對穿著禮服的男女人偶隨著音樂緩緩旋轉,女人身上的白色婚紗被保護地很好,裙擺隨著她的舞姿在空中畫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邊上還有一個木製的小鳥跟著搖晃身體。
蘇西晏聽出來,音樂盒裡播放的音樂是“夢中的婚禮”,一首悲傷卻又動聽的歌曲。
女生的目光再不複之前的靈動,她僵硬著身軀緩緩走過來,腳尖踮起,腳後跟下似乎托住了什麼,完全懸空著。
這是鬼上身了。
蘇西晏凝視著她的臉龐,隱約看到一張蒼白的女子臉龐和她重疊在一起,嘴巴一張一合地述說著,但卻一直沒有聲音發出來。
“你是誰?”
“我?”女子麵無表情,“我是譚露。”
蘇西晏一怔,符紙已經飛快地藏在手中。
那個可憐地被推下樓死亡的女人,就叫譚露。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譚露突然麵露驚慌之色,她飛快地搬起邊上破舊的桌椅,把它們疊起來擺放在門前。
幾乎就在她剛把東西擺上去的時候,就看見木門劇烈地顫動了一下,發出了砰地巨響,仿佛是門外有人在踹門一樣。
“譚露,我知道你在裡麵,你給我開門!”
“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嫁給我,我就去殺了你的父母,還有你姐姐。”
“你爸晚上五點鐘下班,你媽晚上六點鐘下班,回來的路上還會去菜市場買菜。我告訴你,我早就打聽的清清楚楚!你跑不了的!”
“譚露”整個人趴在那堆桌椅上,拚命阻止外麵的力道。
她捧著手中的音樂盒,顫抖著尖聲喊道:
“你滾開,我今年才十六!”
“我才十六歲,我還沒有遇見你,你抓不到我的!”
她似乎沒有其他的台詞,一直撕心裂肺地來回把這兩句倒騰來倒騰去地呼喊。隨著她的喊叫聲,音樂盒上的小人繼續旋轉著,那種故作幸福的姿態看起來竟然有些諷刺。
薄薄的木板在外麵的瘋狂攻擊下搖搖欲墜,居中發出了斷裂的聲音。那是木門裡麵的木板被打斷的聲音,如果沒有其他方式幫忙加固,門外的那東西恐怕很快就會衝進來。
蘇西晏一直冷眼旁觀,冷漠地像是一個完全的旁觀者。
砰地一聲,木門硬是被踹開了一條縫隙,譚露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地東西,悲慘地哭泣起來。
正當這是,音樂盒裡那隻小鳥突然張開嘴巴,發出清越的鳴叫。
“布穀——布穀——”
顫動的木板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