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殯儀館06(1 / 2)

“砰!!”

劇烈的疼痛伴隨著撞擊瞬間傳入敏銳的神經末梢,蘇西晏覺得他似乎品嘗到了自己唇齒間的鐵鏽味道, 骨頭和身下堅硬的地麵撞擊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痛地讓他忍不住蜷縮起身體。

蘇西晏沉重地呼吸著, 將那欲要脫口而出的痛呼給吞進腹中。他感覺自己的脖子上似乎有溫柔粘膩的液體正緩緩滑下,但是他來不及多管, 他迅速伸出手觸摸周邊。

冰冷光滑的觸感,還有那無處不在的刺骨寒意,都在說明著, 他被關在了一個狹小的黑色長方形箱子中。

幾乎是下意識地, 蘇西晏蜷著手探到頭頂的位置, 在那極狹窄的壁上一寸寸撫摸過去。沒多久,他就摸到了一個凸起的小硬塊,細細觸摸可以感覺到那硬塊上有十字形狀的螺旋紋路。

那是用來固定的螺絲,在這個螺絲下方不遠處還有一個,它們穩固地將外麵的把手給控製住,同時將這片狹小堅固的鐵片封在這個長方形空間上方。

他被關在了冰櫃裡。

蘇西晏顫抖著手在自己身上飛快摸索起來,腦中開始回想剛才他和崔釗探討冰櫃的內容。

殯儀館的冰櫃溫度是恒溫的,一般來說, 它們中的溫度在零下十度到二十度左右, 處於剛好不會讓屍體腐爛有味,同時又不會將屍體凍壞的溫度。對屍體來說, 這是一個非常適宜的溫度, 對活人來說,這溫度會慢慢地奪走他們的性命。

蘇西晏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和長袖內襯, 就算有靈力幫忙護住心臟,他在這種壞境裡也最多隻能撐兩個小時左右。

也就是說,如果他不能在這段時間內想辦法離開這裡,那麼他就會和成為那些冰櫃屍體中的一員。就崔釗剛剛得罪他們的狀態來說,也許他連坐著當個吃席路人都不成,可能會被拉去做小二,兼職刷碗工的那種。

想到自己可憐兮兮地蹲在廚房間裡邊搓碗邊唱小白菜的樣子,蘇西晏忍不住傻兮兮地笑了笑,顫抖的手停了下來,仔細地來回摸了摸,終於在他的屁股口袋裡摸出了差點被坐碎的手機。

“Siri,”蘇西晏啞著聲音呼喚,“幫我撥打對崔釗的電話。”

半響後,熟悉的聲音並沒有響起。

蘇西晏在手機的啟動鍵上按了按,明亮的光芒也並沒有亮起,他的手機好像在剛剛的撞擊中,不小心被撞壞了。

冰櫃裡是一片全然的黑暗,就算他把手伸到麵前也看不見。蘇西晏伸手摩挲著手機的界麵,他摸到那張屏幕外的鋼化膜上已經全是一道道蜘蛛網般的裂縫,估計內裡的屏幕會更慘。哪怕是拿到手機店維修,也有點夠嗆,得換新手機了。

蘇西晏苦笑著將手機放到一邊,失去了手機,他就失去了最後一個和外麵交流的機會,他已經置身於絕望之中。如果不能夠在足夠的時間內,從這裡逃出去,那他就真得等崔釗去地府接他了。

他強撐著起來,伸手從冰冷的壁麵上一寸寸撫摸過去,試圖在這上麵找到另外一個能打開的通道。但是,沒有……

老殯儀館這裡的冰櫃都是老式的,為了防止冷氣逃逸,對屍體造成影響。這裡全部的避免都經過特殊加厚,再加入隔熱的薄層,非人力所能破解。

蘇西晏頹然地放下手,手臂壓在他的眼睛上,將那一陣陣因頭疼而不斷暈眩的感覺給壓了下去。也不知道他們在那牆壁中做了什麼手腳,他直接從上麵墜落而下,極高的距離砸地他腦袋發昏,腦袋後麵更是直接被砸出一個大洞,粘稠的血液順著流了一地。

他強撐著抬起頭,用從崔釗那邊打劫來的靈藥給自己粗糙地包紮了一下傷口。藥穀的金瘡藥非常靈驗,很快就止住了流血,但是它並不能治好腦內的創傷。

蘇西晏捂著自己的額頭,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儘量把身體蜷縮在一起,保持一點溫度,但是身體各處的擦傷和腦中的劇痛,讓他不停地發出破碎的痛苦□□聲。

“啊……”

蘇西晏的身體突然一頓,他驀地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瞪著他頭頂上那片黑暗。在剛剛那一瞬間,他似乎聽到從頭頂的發出了一聲沙啞地和他有些相似的□□聲。

難不成是崔釗也掉下來被關在了這裡?

不,不可能,冰櫃的門能困住他,但是根本不可能困住崔釗。他尖銳的指甲很容易就能劃開這層鐵皮,連帶著一起把他給救出來。那麼,被困在上麵的是誰?

是那些失蹤的警員們,還是更恐怖的東西?

靜待了一會兒,等地自己的肢體都快被寒氣侵襲地僵直起來,蘇西晏終於再次聽到了那沙啞的聲音。這次聽得更加清晰,他聽到那沙啞的聲音沉重喘息著,斷斷續續地發出痛苦的□□,它似乎還在努力掙紮,蘇西晏躺在他的身下能聽到他不斷試圖刨動鐵門的聲音。

“砰——砰砰——”

敲擊聲斷斷續續地,聲音也非常沉悶,蘇西晏似乎能看到在上麵的那個人有氣無力地舉起手掌慢慢敲擊鐵麵的模樣。

他下意識地伸手想敲擊鐵麵和他取得聯係,一滴凝結在眼角幾乎半乾的血珠突然滑進眼中,刺痛感驚醒了他。蘇西晏看著眼前濃稠的黑暗,內心突然有種不真實感,他能關在這裡,把他關在這裡的人真的會好心到把他的某個同伴放在他附近嗎?

他伸手將血珠連同眼淚一起從眼角擦掉,順手在脖頸上一抹,把滿手的血珠摸到了鐵麵上。被凍到不太好使的手指打著顫,幾次都沒能摸進他裝符紙的包裡。

用錯了好幾次符紙,驚豔地發現了金剛符居然可以保溫,光明符產生的溫度居然可以和溫水相媲美。蘇西晏那顆不安跳動的心悄然平靜下來,他有能力能讓自己堅持更長的時間,就算不能出去,崔釗也絕對能在這段時間內把他給救出來。

既然這樣,那他又什麼可害怕的?

光明符的溫度微弱卻明亮地被他攏在手中,蘇西晏又多掏了幾次,終於在口袋最深處挖出了一疊皺巴巴的符紙。這些符紙都是他儲存著的孤品符紙,所謂孤品符紙,不是說這些符紙有多麼難以繪製,所需要的材料有多麼珍惜之類的。而是因為,這些符紙都是他在學習過程中,學過的過渡性符紙。